我之所以將這把匕首拿出來，並不是一時間的心血來潮，而是想讓這些酒泉劍莊的人明白，這天底下除了他酒泉劍莊，有好刀好劍的人還多的是。至少他們別忘了我們賒刀一脈也是靠刀具鋒利耐用而出名的。
殺人越貨這種勾當酒泉劍莊的人就是吃了豹子膽也不敢做。我很是隨意地將匕首遞過去，葉山枯樹皮一般的手捧著匕首，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
“巧奪天工，巧奪天工啊！”
看著匕首上的紋路，甚至拿出皮尺亮了下匕首的尺寸，三個老頭兒都激動了起來。
不過很快葉山歎了口氣道，“刀是好刀，隻可惜這刀有刃無鞘，可惜了。”
“大長老您這話事什麼意思，刀就一定要有鞘嗎？”
葉山將匕首還給了我，輕笑道，“你們賒刀人隻管磨刀，卻不懂刀，更不知道這刀的真意到底是什麼。”
葉水不屑地看了我一眼，接嘴道，“大哥說的沒錯，這刀的真意不在殺，而在藏。連刀鞘都沒有，這把刀縱使鋒利無比，也算不上真正的好刀。”
兩位長老的話乍一聽很有道理，但仔細一想我又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這刀隻要鋒利就能殺人，拿刀鞘來有什麼用？總不可能你的刀鞘好看，敵人就不戰而敗了吧？
見我像是沒有理解到他們所說的話，葉山將匕首還給我道，“不知玄清娃娃你有沒有把安友山用的那把劍帶來？”
次奧，這他媽不是明知故問嘛。關金國背上背著的總不能真的是小提琴吧。
我示意關金國將劍拿出來給他們，關金國一邊將背上的提琴包取下來，一邊囉嗦道，“小張師傅，這劍可是安友山行凶殺人的重要物證。要是拿出來案子還沒有什麼進展，那我這……”
“讓你拿出來就拿出來，哪兒這麼多廢話。”我一把從關金國手裏將提琴盒給搶過去拉開，將安友山所用的那把長劍拿出來遞過去。
長劍入手，葉山整個人的氣質就變了。他左手持劍，右手並成劍指在劍身上輕輕撫過，悠悠開口道，“這的確是我們酒泉劍莊的劍，而且如果我沒有看錯，這應該是我門下六弟子青峰打造的。”
“也就是說你們酒泉劍莊門下弟子的確和安友山有來往？”
葉山沒有說話，隻是從桌子下麵將一把劍鞘給拿了出來。劍鞘不知道是用的什麼木材所做，一拿出來就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劍鞘上不僅有許多鏤空的花紋，在劍鞘的邊緣處，還用精鐵鑲了邊，給人一種厚重古樸的感覺。
說來也奇怪，葉山將手中長劍入鞘以後，我的心跳就莫名其妙地加快了，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錯覺。
隻見葉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右手扶上劍柄，整個人的重心略微前傾。隻聽見唰的一聲，在葉山頭頂上的燈籠就毫無預兆地直接被一分為二。
我和關金國都看傻眼了，從葉山出劍再到收劍，我們隻知道葉山動了，但是連他手中長劍的影子都沒有看清楚。
葉水冷哼一聲，“這就是劍的真意，你個小娃娃到底看明白了沒有？”
我很幹脆地搖了搖頭，葉山出劍的速度的確快，說沒看清楚並不丟人。
葉山也很有耐心，他淡淡開口道，“那我再出劍一次，這一次你可要看清楚了。”
我點了點頭，目不轉睛地盯著葉山的手腕看。也就在我全神貫注的這一瞬間，葉山突然暴起，和他麵對麵的我感覺他就像一頭野獸般，眨眼間就要將我給吞噬掉。
劍收，氣止。
放在我身前的瓷碗哢的一聲被剖成兩半，切口光滑如鏡。
這個時候我才一陣後怕，剛才葉山要是想割我的喉，那我此時已經是個死人了。
也不等我想明白，葉山就直接開口道，“這就是我所說的劍意。我們酒泉劍莊的劍從來都是劍鞘一體。如果我門下弟子青峰真和安友山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交易，那便不會劍在安友山的手上，而鞘在我們這裏。”
我遲疑地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這劍是安友山從你弟子手上偷的？”
葉山搖頭道，“不是偷，是搶。我的徒弟青峰三個月前就已經死了，沒人知道是誰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