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衛河斷流(1 / 2)

又是五分鍾過去,老頭兒苦口婆心的勸說根本沒有,那些村民的女眷將背簍從家裏帶來,男人們則往返於河床與河岸之間,將一堆又一堆他們覺得有用的寶貝往背簍裏裝。

我不知道師父這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坐在岸邊左手托腮,叼著草莖百無聊賴。

“師父,那老頭兒明顯心裏有鬼,趁著現在這些莽漢沒人理他我們不動手,等到所有人回村這錢可就沒這麼好討了。”

“我們賒刀人收錢全憑本事,就算別人不給,你也不能搶。”師父抬頭看了眼天色,低聲說了一句差不多了。

我在旁邊聽得一頭霧水,什麼差不多了?

也就在這時,河床中有一個漢子哇的一聲叫了起來,抱著右腿躺在地上打滾,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畢竟是同一個村的,村民們都圍了過去查看到底是怎麼回事。有兩個好心的婆子想過去幫忙,誰知道手才一碰到那漢子,兩個婆子就渾身發抖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抽搐。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把那些村民全都看傻了,老頭兒趕緊雙手張開把人給攔住,“全都散開,他們這是中邪了,別靠近!”

老頭的話在此時是很有效力的,村民們全都站得更遠竊竊私語,沒有一個人願意再上去查看。

眼看著躺在地上的漢子已經臉色鐵青快要不行了,師父這才對我使了個眼色同意我去救人。

將村民們全都給扒拉開,我蹲在漢子身邊將他全身上下都給摸了一遍。

餘光中瞥到漢子腳邊有點點血跡,我將漢子的草鞋給脫下來,他的腳心處有一個烏黑的血窟窿,就像被生生地剜下來一塊肉一樣。

“師父,他不像是抽風,腳底板有古怪。”

如果是漢子犯病了,那以我的醫術一般都是能解決的。然而從漢子的脈象和麵相來看,他根本就不像是有患羊癲瘋之類的急性病。

我正要挪開給師父騰地方,師父一把摁住我的肩膀,“別動。”

他指了指我腳下,我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身後有一片暗黑的鐵片。這鐵片上還染著鮮血,看上去十分詭異。

“這是……”

“這就是讓那漢子倒地的東西。”師父似乎不願多做解釋,他轉頭看向老頭,十分鎮定地對老土發號施令,“一兩純糯米,半斤米酒,一把殺豬刀,一條大黑狗。你們準備好這些東西,這漢子還救得回來,否則就準備後事吧。”

一聽我師父這麼說,漢子的老婆和老娘就撲通撲通跪下給我師父磕頭。

就衝我們師徒敢接近這漢子的膽兒,她們就對我師傅的話信了六七分。

老頭略微遲疑,但架不住漢子家的娘們兒苦苦哀求,隻得讓人去準備這些東西。漢子和兩個暈過去的婆子在我師父的指導下,被村民們架回衛莊。

而我則被師父留下來守著河床,囑咐我千萬不要讓貪財的村民再偷偷溜進來拿東西。

夜風涼涼,樹影簇簇。

本來這一路跑來衛莊就算得上風塵仆仆,此時再被涼風一吹,我的上下眼皮就不由自主地開始打架。

不知道這一閉眼我睡了多久,隻覺得臉上一涼,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

紅色,入眼一片血紅色!

我的眼睛就像蒙上了一層紅翳,看什麼都是紅的!

拿手搓了搓眼睛再看,這血月是沒有了,但河床中間卻像是躺著一個人。

我一邊往河床走一邊眯著眼睛看,那標誌性的白大褂讓我的心咯噔一下沉到穀底。手電筒的光柱往那人臉上一打,躺在那邊的可不就是老頭衛賢青!

啪。

“媽呀!”

一道旱雷從天邊閃過,將老頭兒死不瞑目的雙眼照的滲人無比。

天將亮未亮的時候,我披著外套坐在石頭上瑟瑟發抖。

衛莊的村民已經從村裏趕到了這邊,河床邊圍了一圈的村民,還有五六個壯漢手上拿著火把麵色不善地看著我,顯然把我列為害死老頭兒的頭號嫌疑人了。

我師父繞著老頭兒的屍體走了好幾圈,最後歎了口氣,上了岸往我這邊走。

“玄清,你到底有沒有看清楚衛賢青是怎麼到河裏去的?”

這問題我都回答了快不下二十次了,本想發點小牢騷,結果一抬頭對上師父含怒的眼睛,我頭一耷拉,老老實實答道,“師父,當時我在睡覺,迷迷糊糊的什麼都沒看見。”

“那周圍有什麼異常嗎?比如說奇怪的聲音,或者奇怪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