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的文學珍藏·影響了我的五十篇散文》序
《影響了我的五十篇美文》,已編了中國現當代散文讀本,再編這本外國散文讀本。編完了,覺得好笑:這五十篇能代表外國的散文嗎?我不懂外語,有限的閱讀隻能在翻譯家們提供的譯本範圍內。但是,這些散文卻真真實實地感動過我,影響過我,讓我不能忘記。在很長的時間裏,我曾經自詡中國是散文大國,但當我斷斷續續讀過了大量的外國散文——翻譯過來的散文,當然絕大多數是世界級的文學大師,他們的作品彙集,是最高檔最豪華的宴席。這些作家差不多是以小說名世的,他們的散文,更能看出他們光彩的另一麵。——我說,我們中國可以說是散文大國,是因為我們是小說的小國。我感謝著那些翻譯家,為我們打開了一麵窗子,看到了山外之山,天外之天。
我一向是喜歡讀外國人寫中國人事的文章和中國人寫外國人事的文章,覺得寫作者的本身就中西融合了。這樣的文章畢竟不多,也缺乏一些真正的大家。所以,當談到外國大師們的這些散文,自然而然就要對應著中國的散文。雖然國家不同,民族不同,其說話的方式和用語的習慣有差異,但人類的智慧是一樣的,對世界的看法,對生命的感受都是一樣的。中國同世界的比較(這樣的比較當然不平衡),這些散文,啟示我的,是他們更開闊的思路,更大的張力,以及句子硬的質感和總體的節奏感。這同哲學、建築、繪畫、醫藥、戲劇一樣,一樣的東西,中國人是這樣做,外國人是那樣做,這就知道了我們的長處是什麼,外國的長處是什麼。那麼,我們雖然還不能把雞窩蓋成大樓,但起碼不會把大樓蓋成了雞窩。
2004.1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