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靈不大喜歡這話題,沉著臉說:“命運是個**,當它說愛你時,要當心!”
大家一頭霧水。總之柳不僅活了,還融入山穀的圈子,大家成了好朋友,所有人都很高興。石一直沒怎麼說話,柳也沒理她。有好幾回他把友好的眼神遞過去,柳都繞過去了,石想她可能還在因為之前的事生氣。“她天生是為愛而生的,自己在這方麵卻天生遲鈍、連句人家愛聽的話都不會說……唉。”石無奈地仰天長歎。後來有一天早上,山穀尚在睡夢中,眾人耳邊突然想起一個陌生的聲音。
“哇!多美的鮮花!”
“唔!真是有心人!”
“咦?誰能有這份榮耀可以贏得如此高貴的愛情呢?”
嘶啞的聲音吵醒了大家,鬆鼠探出頭瞧了瞧,又觸電般跑回去向野豬報告。野豬揉著惺忪的眼走過來一看,一條花白莽紋蛇正對著柳腳下的鮮花搖頭擺尾、堆砌辭藻,一見眾人來到,它出溜一下閃了。
大家愣愣地盯著那束花,在淡淡的霧氣籠罩下,朦朧得就像一段夢中的愛情。蝴蝶衝上去繞著花轉圈,興奮地大叫:“蜜蜂蜜蜂快來呀,這裏有好多花吔!”蜜蜂哭笑不得地飛上去把它拽了回來:“你有點腦子行不行,這是求愛的花!”“求愛的花難道就不能采蜜麼?”蝴蝶認真地問。這時野豬走上前來,從花中抽出一張小卡片,上麵寫著洋文“HAPPY BIRTHDAY MY DARLING”。野豬清了清嗓子裝模作樣地念了一遍,卻不懂啥意思。“買達令?!”它口音濃重地說,“這是啥意思啊?”其他人茫然地搖搖頭,誰都沒念過外國老師,於是大家捧著卡片找到石和精靈,精靈說這大概是祝某人“生日快樂”。
“今天是不是春分?!”石一驚。
精靈點點頭說是。石搖搖頭無奈地笑笑,沒再說話。大家問什麼事,他說原以為隻有他記得柳的生日。野豬盯著石瞧了半天,似懂非懂地質問,他為啥又把柳的生日給忘了。“難道你沒追過女人麼?”它又補了一句。精靈說這也不能怪石,他老早就安排了一場“別開生麵的演出”,可惜後來光顧著跳舞唱歌就忘掉了。野豬追問是啥演出,精靈說現在說什麼都來不及了,況且有人捷足先登、見縫插針。大家一齊轉身盯著柳腳下的那束刺眼的鮮花,又回過頭端詳野豬手裏的卡片,紛紛猜測送花的人是誰。鬆鼠說不會是那條蛇罷?精靈說當然不是,它隻是被安排出來引我們上鉤的,不過送花的家夥肯定跟蛇是一夥的。想來想去,沒有誰是責無旁貸的人選,最後野豬腦筋一轉,大笑起來:“哈哈!該不就是你罷,石頭?!”石哭笑不得地說自己還沒笨到送花以後還要找個二貨前來念念叨叨,手法太濫了。最後大家問石該咋辦,他說把卡片放回去。野豬一聽不幹了:“兄弟,難道我們隻是在給別人做嫁衣?”
“說啥呢!什麼嫁衣不嫁衣的。”石說。
“難道我們拚死拚活救了柳的命就是為了……”野豬不依不饒。
“為了什麼?”
“你自己心裏清楚!”
“把卡片放回去!”石說,“誰也不許碰那花,包括你們倆。”他一指蜜蜂和蝴蝶。
“哈!你這算啥?我們都是壞蛋?你正人君子大人大量?”
野豬生氣了,把卡片扔到柳腳下。“當年卓文君和司馬相如那愛情,可以說是高山流水遇知音,”小草就事論事,“那時候我……”“你閉嘴罷你!”野豬使勁踩了小草一豬蹄子,轉身跑向了山崗。
柳把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裏,隻是假裝睡著沒吱聲。她心跳得厲害,如果不是強忍著,恐怕那顆激動的心早就跳出嗓子眼,把胸膛裏的情緒宣泄進整個山穀了。現在,她需要時間仔細消化複活之後的事。第一件是朋友們唱歌跳舞讓她醒了過來,這讓她突然覺得很多事一下子變得溫暖可愛了。“這世界,也沒想象中的那麼令人討厭罷?”柳想,“哭是一天笑也是一天,何必呢?看看這些朋友,它們從沒有轉生的希望,卻活得陽光燦爛。當然還有石,野豬說他曾從心裏掏出發光的蟲子給她的夜晚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