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光溜的雪麵上滑行,一轉眼到了春天。可冬還是賴著不走,氣溫比往年低了好幾度,山穀裏好幾棵樹都被凍死了,最深的樹心還結著堅硬的冰。一直到驚蟄,地下的小蟲子們睡眼惺忪地爬出來轉了一圈,又哆哆嗦嗦地回去接茬做夢。後來終於豔陽高照氣溫回暖,草驚蟲動,可柳一點動靜沒有。
小家夥們從野豬洞裏伸著懶腰爬出來的第一天,就發現問題不對——石的位置改變了、一旁的柳死氣沉沉,還沒發芽。“你們倆打架啦?!”野豬驚恐地問。石心事重重地說沒有,他隻是側過身子給柳擋風,按說應該有效,不至於被凍死,八成是出事了……蝴蝶一聽,趕緊飛上去喊,沒有一點反應,鬆鼠又跳到樹上聽柳的心跳,朝大家搖了搖頭。這時野豬眼珠一轉,大喊一聲:“你們且都閃開!”說完甩開四隻蹄子衝上去狠狠撞了柳一腦袋,撞得魯莽的家夥眼冒金星,柳也隻是木然地搖晃了幾下。
石坐臥不安,籌劃一冬天的道歉話全忘了,現在他十萬火急地想知道:柳到底怎麼了、沒醒還是死了。野豬的牙在柳身上擦出一道印痕,慢慢滲出樹液,這表明樹幹並沒幹枯,可她為什麼就是不睜眼呢?
驚蟄後第六天,精靈回來了,石讓它看看柳發生了什麼事。精靈繞著柳前前後後、左左右右、裏裏外外把了一陣脈象說,“她還活著,隻是沒睡醒。”石抹了一把腦門的汗說,“這都什麼季節了?不正常。”精靈點點頭說是不大正常,這個冬天對柳來說太深沉、太漫長了,“她心裏還依然結著冰”。
“你是說樹心被凍了?”石問。
精靈點點頭。
於是大家坐到一起開會,討論如何拯救柳。野豬說它可以刨地三尺,為樹根輸送氧氣。鬆鼠慢吞吞地說,“要不把我收藏的那顆第二大的橡果拿來給她吃?”蜜蜂也說它還有些蜂蜜……最後精靈說想要救柳,隻有一個辦法:跳慶生舞、唱生長歌。一聽說要跳舞,大家雀躍起來,可誰都不會唱生長歌。精靈說這不是難題,隻缺一副竹板,整個儀式不能沒有這個道具。大家麵麵相覷。山穀沒有竹林,上哪去弄竹板?鬆鼠甚至連竹子是什麼都不知道。大家急得團團轉。石突然靈機一動:“精靈,你不就是竹板麼?!”大家恍然大悟:精靈沒有形體,又能化作任何形體,讓它當竹板再合適不過。精靈無奈地搖身一變,化作竹板後一翹大拇哥:“石頭,你真仗義,為了女人真能豁得出去兄弟!”所有人哄堂大笑。
當天晚上十二點,大家站在石頭身旁、草地上、水塘邊、柳樹下,準備唱歌跳舞。所有人都是頭一次熬夜,精神有些不濟。蜜蜂困得磕頭撞腦的,有好幾回都站著睡著了。可當站在中間的野豬竹板一響,大家都雀躍了,圍著野豬又跳又唱。不想跳著跳著它一下蹦出圈外。
“停!別跳啦!我們又得挨罵啦!”
大家被野豬弄楞了。它小心地招呼大家坐下來,偷偷指了指昏迷中的柳,然後開始它的分析:柳一心想死好轉生成人,上回石不解風情地耽誤人家大事,大家沾光差點被罵死,如今柳昏迷不醒,說不定又是一次大好機會,如今它們雖是好心救人,恐怕又做錯成壞事,所以現在的問題是——還要不要繼續?一語點醒夢中人,蝴蝶第一個惶恐起來,她可不想再招惹那瘋婆子了,還勸大家也不要引火燒身。一幫人七嘴八舌各抒己見,就連精靈都有點動搖了,最後大家收住聲,齊刷刷把目光投向石頭。
“救。”他悶著頭想了半天最後蹦出一個字。
“為啥?!”野豬瞪大眼。
“我還沒跟她說對不起。”石平靜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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