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盡管說!”
“一千!”
“好像少了點…能不能再加點…得,就當交個朋友了!哥們不會是刷卡吧?我這可是小本買賣,沒有POS機啊!”
板寸男嘴上不願吃虧,立刻把風思揚剛才的擠兌找補了回來。
“哪兒能呢!這是十張,剛從銀行取出來的,你數數!”
“得嘞,一個大子也不差!這是您的國寶金匱直萬,您拿好了,要是轉身丟了可沒哥們什麼事啊!”
“得,您也放一百二十個心,都是場麵人,哥們還沒學會吃了吐的毛病!”
近朱近墨,不赤便黑,耳濡目染中,風思揚的一口京片子已經說得有模有樣起來。一個相聲橋段般的貧嘴之後,這筆買賣便輕描淡寫的完成了。
“大哥,一千塊錢就買個假銅錢是不是有點不大合算啊!”
等到走遠,一直憋著沒有說話的嘎魯突然問道。
“誰說是假的?”風思揚反問。
“老胡不是說這小子就是專幹托賣假貨生意的嘛?而且剛才人家自己也承認了!”嘎魯說道。
“放羊多了就能成動物學家了?人人都是天天三頓飯,怎麼美食家就沒幾個?”風思揚見嘎魯一臉認真,不由開起了玩笑。
“風老弟,你這幾句話實在精辟,放在古玩行裏這就是至理名言,話說打眼的往往都是行家,淹死的都是水性好的!”
嘎魯還沒開口,老胡便朝風思揚豎起了大拇哥:“不過嘛,以咱老胡泡在古玩行幾十年的經驗來看,你這個大錢指不定是哪個龜孫子用炭爐子,熔了不值錢的老銅錢,再在模子裏澆築出來的,年頭絕對超不過這兩年。對了,你也給我學習學習,我倒很想見識一下這位同行的手藝,竟然好到讓風老弟願意白花上一千塊錢。”
風思揚笑笑,也不說話,隨手把那枚銅錢扔給了胡圖秋。
胡圖秋揚手接過,便放在瓶子底厚的近視眼鏡下麵看了起來。
“咦,手藝不賴嘛!還真看不出哪裏作假來,銅料不像是重新熔過的,字體很古樸,筆畫上也看不出破綻,而且這銅鏽似乎也不是用現代化學品能夠做出來的,媽的,這手藝簡直絕了!”
胡圖秋此時的臉上表情變化極為豐富,一旁的嘎魯十分好奇,於是問道:“老胡,你是說這位仿造銅錢的師傅手藝比你還好?”
“怎麼會!咱老胡的手藝絕對不是自己吹出來的,要不也不會給朱六子盯上。隻是風老弟這枚國寶金匱直萬確實看不出哪兒有破綻!”
“那你是什麼意思?”胡圖秋有點答非所問,嘎魯隻能繼續追問。
“不假就是真!”
胡圖秋突然抬起頭看看嘎魯,隨即將目光移向風思揚,要說之前答應為風思揚工作還隻是為了報恩,現在的眼神中卻已多了幾分欽佩:“風老弟你是真人不露相啊,咱老胡算是服了,如果不出意外,這枚國寶金匱直萬就是第三枚出世的真品!”
聽到這個答案,風思揚心裏非常高興,不僅僅是因為又撿了個大漏,更重要的是驗證了自己的天目果然就是一隻識寶眼!
但這個秘密隻能深藏自己心底,絕對不能讓人知道,於是,風思揚神秘兮兮的一笑,說道:“太好了!一會我再去買兩注彩票,這麼好的手氣,不用簡直就是浪費!”
就這樣,第三枚價值連城的國寶金匱直萬現身之事便被不著痕跡的一筆帶過了!
三個人又閑逛了一會,再無特別發現,而胡圖秋又太磨嘰,凡是物件都要看上幾眼,隻要是人總要聊上幾句,一看就是與世隔絕久了的典型症狀。
於是,中午飯沒吃成,風思揚便跟嘎魯先行返回賓館。
臨走之前,風思揚跟胡圖秋約定,等山莊的事忙完之後,就給他選個好地方,建一個陶瓷實驗室,專門仿製流失海外的中國古代瓷器。而胡圖秋也正好想利用這段時間在堵城逛逛,放鬆一下,一拍即合,這件事就這樣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