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夜 人心難測(1 / 2)

我的意識陷入了無邊的黑暗,周圍是一片混沌,沒有絲毫的亮光。我漫無目的的在思維的死角踽踽獨行,忘記了現實,也忘記了虛幻。

走著,走著,突然在我頭頂籠起了兩團火光。我抬頭細看,發現那是一雙眼睛,一雙十分熟悉的男人的眼睛。我絞盡腦汁,終於分辨出那是我的眼睛!

這是一幅極其詭異的畫麵:在一片混沌中,我的眼睛囫圇的霸占了整個天空,我站在角落,像螞蟻看著地球一樣仰視著我自己的眼睛,我的眼睛像末日審判者一樣,看著整片混沌。

從天空中我的眼睛裏,奔湧出各種顏色的光線,光線在站在角落裏的我的身前彙聚,並抱在一起團成一個巨大的光球。從光球裏麵,我看到了讓我在之後三個月內,隻要一想起就毛骨悚然的畫麵。

起初的畫麵是一個下著細雨的清晨,一個撐著油紙傘的妙齡女子背對著我,在她麵前,種著一棵巨大的海棠,滿樹海棠花開得正好。過了一會,女子背後緊閉的木門被人推開,一個穿著青色道袍,打著嗬欠的年輕道士走了出來。從那道士的身材體貌和五官輪廓,我依稀覺得他應該就是掌門老道的師弟出雲子。

妙齡女子轉過身,雨點從後揚的油紙傘滑落,我清晰的看清了那個女子的臉,和我昏迷前所見到的女人頭顱長得一模一樣。

妙齡女子似乎和青年道士早就相識,見到他之後,臉上綻放出一個開心的笑容。年輕道士淋著細雨走過去,把妙齡女子擁進懷裏,抱著她轉了一圈。這樣,年輕道士的臉正好朝向了我的方向,我竟然看見他在陰惻惻的奸笑。

緊接著畫麵一轉,到了一張老舊的硬質木板床上。年輕道士把妙齡女子綁在床板上,用從道袍上撕下的衣擺塞住女子的嘴,然後一臉瘋狂的扯掉女子全身的衣服,肆無忌憚的在女子身上發泄了一遍又一遍。年輕女子十分痛苦,眼淚浸濕了半個床褥。

隨後畫麵再一轉,我見到了難以置信的一幕。年輕道士手裏拿著一把鋒利的雕著凶獸饕餮的匕首站在一間柴房裏,他的嘴裏嚼著一塊不知道來自哪裏的生肉,淋淋鮮血從他嘴角一滴一滴的流滿了地麵。我已經見不到完整的妙齡女子了,隻能從柴房的各個角落裏看到零零散散的手腳,還有一隻完全變了形的頭顱。

這樣的畫麵就像一隻無形巨手,伸進我的身體裏,把我的五髒六腑揪得生疼。我幹咳兩聲,不受控製的嘔吐了起來。

“師叔祖,你快過來看,衛道小哥兒醒了!”迷糊中,我聽到掌門老道興奮的喊了一聲。

然後我吃力的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一張軟綿綿的床鋪上,頭頂上亮著古樸典雅的白熾燈。

“那個‘冤孽血蓮’真不是個東西,臨死之前還朝你吐了一口毒氣,好在你體內有哥的‘太極封印’保護,要不然你小命可能都不保了!”徐長卿湊過來,一邊翻著我的眼皮,一邊說。

我的意識依然處在半睡半醒當中,緩了半天,才漸漸分清哪是現實,哪是夢境。

“竹簡呢,把竹簡給我!”我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把手伸向徐長卿。

徐長卿被我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眼神複雜的看著我問:“哎媽!你這是中邪了麼?要竹簡幹嘛?”

“別問這麼多,給我!”我的語氣裏充滿了迫切。

“出塵啊,把那個竹簡給他。”徐長卿轉頭對掌門老道說。

掌門老道點點頭,打開一個隱蔽的抽屜,從裏麵捧出那摞竹簡。

我迫不及待地從床上跳下去,連鞋都顧不上穿,跑過去搶過竹簡,放在一張青木桌子上,急切的打開了它。

竹簡打開的一刹那,我就傻眼了。刻在竹簡上的根本不是簡體或者繁體漢字,竟然是不知道來自哪個朝代的原始文字。

“嘿嘿!看出什麼了,講給哥聽聽。”徐長卿悠閑的踱到我身後,幸災樂禍的問。

我不回答,不停地往後翻著竹簡,希望能看到一兩個熟悉的文字。

徐長卿看我這麼癲狂的樣子,生怕我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趕緊對掌門老道說:“出塵啊,你趕緊給衛道小哥兒翻譯翻譯,再這樣下去,哥感覺他怕是會瘋掉!”

“你認識這上麵的字?上麵說了些什麼?”聽徐長卿這麼說,我一把抓住掌門老道,連聲問道。

掌門老道臉上驚詫的神色一閃而過,然後平靜的把竹簡上描述的內容原原本本的翻譯給我聽。他說的和我剛才昏迷時夢中所見到的場景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