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新來的，在底下嘀嘀咕咕說什麼呢？有什麼話大聲說出來，讓我也聽聽。關於銷售，你不是也講得一套一套的嗎？你談談你的看法。”蔡繆娟的目光盯著底下的李玉祥，帶著一絲挑釁，又帶著一絲期待。
李玉祥大方地站起來，對於他而言，這些是信手拈來：“銷售，其實不是一件體力活，絕對是腦力工作。其實所有銷售最終歸結一點就是滿足客戶需求，不是把自己推銷給別人，而是了解別人有什麼樣的需求，根據需求定製屬於他的產品。我覺得我們應該更多地發放調查問卷、以及開展體驗式消費讓客戶參與到我們的開發過程中來，對我們的產品功能甚至色彩、畫麵、智能性提出意見。在推廣方麵，能更多地結合互聯網，插句題外話，未來的時代是互聯網的時代，互聯網的威力是人力遠不能及的，我們做軟件的擁有得天獨厚的條件，完全可以充分挖掘這方麵潛力……”蔡繆娟很認真地聽著這個新員工的“高談闊論”，讓其他高管妒忌不已。而陳華北心裏更不是滋味。會議室裏除了李玉祥清晰宏亮的發言聲外，靜得出奇。
蔡繆娟間歇地慢慢點著頭，等李玉祥驚覺自己風頭太盛已惹了眾怒時，他趕緊收起話題，謙虛地說道：“蔡總，我剛才都是一己之見，拋磚引玉、拋磚引玉。”
“很好，你講得很好！”蔡繆娟毫不掩飾讚賞之情，卻不知這難得的一句讚賞已經讓長年跟隨她、被她侮罵羞辱的高管們心裏翻江倒海了。而此時的李玉祥也預感到了大事不妙，暗暗告誡自己下次一定要低調、再低調。
“陳華北,手底下有人才就抓緊培養，回去讓李玉祥把他的思路寫一份報告，你修改好拿給我。”
“好，好。”陳華北哈著腰不停地點頭。
原定的每個高管發言十五分鍾，一個小時內結束的會議這下子兩個小時已經過去了，才發言了一個人。眼看午飯時間就要到了。蔡繆娟喊小賈：“小賈，給他們每人訂一份快餐，還有我，中午不休息了，繼續開會。”
“好嘞！”小賈很有眼色地拿了幾張餐單過來讓大家傳遞，寫下要訂的飯。
散會後，從陳華北陰鬱緊皺的臉上，李玉祥已經讀到了他對自己強烈的不滿。果然，被陳華北叫到辦公室以後，就接受了陰陽怪氣、拐彎抹角、“善意”的“忠告”：“你今天真是太冒失了，你以後要發言先跟我商量一下，我幫你把把關，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剛來把握不準，今天好彩蔡總心情好，要是趕上她心情不好，馬上開掉你都有可能。”
李玉祥當然明白陳華北說這番話的用意，但事已至此，他隻好裝傻充愣了。他點了點頭說：“好。”然後就沉默了，聽著陳華北翻來覆去地強調那層意思，他就差明白地說：“你放心，我不會威脅到你的。”不過，他實在是沒有什麼話接了，他想，傾聽可能是最好的方式了，因為陳華北在會議上的講話被蔡繆娟生硬地打斷，他也需要傾吐啊。
“餘超，你過來一下。”那邊，陳晶晶正在手把手地指點著餘超的工作。這已經是今天第三十次叫餘超過去了。辦公室裏其他男銷售代表都在擠眉弄眼、交頭接耳地議論：“我看陳女神是看上那個新來的了。”
“肯定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你看她那雙桃花眼，看餘超時那眼神媚得都快流出水了。”
“嗬，我以為陳女神吊起來賣，眼光到底有多高呢，原來也不過如此嘛，你看那個新來的相貌平平，個子不高，眼睛細得跟韓國人似的。”
“這真是蘿卜青菜、各有所愛啊。”
“什麼啊，那是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