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竹林，一座新墳，地上擺滿了空酒壺，旁邊一柄寶劍隨意仍在地上。
一名男子頹廢地坐在墳前喝酒，隻見他麵容憔悴，胡渣滿麵。
“你果然在這。”冷亦看著眼前的白書冷冷道。
“你來作甚？”
“王爺命我尋你回去，我們的計劃即將實施。”冷亦有些不悅，“你這模樣成何體統，這麼多年的訓誡你都忘了？暗衛不可有兒女私情。”
“你不懂。”
“我不需要懂，我隻知，你作為暗衛營統領，如今這番模樣，實是窩囊。”
“暗衛營統領？嗬，副統領，你喜歡我這名號你拿走便是，於我而言，它不過是一個枷鎖，將我困於其中。”白書起身，將酒一甩，酒壺應聲碎裂。“隻有與冬辭在一起的日子，我才覺著自己像個人，而不是一個隱藏在黑暗之中的殺人機器。”
“你我都是為王爺效命，名號有何重要？”
“可是這名號如同噩夢一般纏繞了我五年，整整五年啊！”白書有些情緒崩潰。
白書與冬辭相識於五年之前，那時的他隻是表麵上不學無術，實際上是隱藏在黑暗中的暗衛營統領。
某一日，初識冬辭。
他是第一次見著一個奴籍之人如此學富五車，如此清高。
她對他不卑不亢，不屈就。
在他眼中，她宛如一朵清蓮，出淤泥而不染。
接觸多時，他漸漸被她吸引，而她也能為了他的苦衷委屈自己。
她從不提自己的不滿與要求，隻是在他執行完任務傷心愧疚之時，靜靜地安慰他；在他想要放棄之時鼓勵他。
回想起往事，猶如針紮在心。突然，白書身上氣息一轉，隻見他快速拾起地上的寶劍，向冷亦揮去。
冷亦楞了一下，隨即拔出劍迎擊。
白書一手劍術出神入化，身形行動迅速，與往常吊兒郎當的他判若兩人。
此刻的白書是帶著殺意揮劍於冷亦，冷亦打起萬分精神，接下他的每一劍，兩人你來我往，整整打鬥了半日還未分出勝負。
白書放下了劍，冷亦的一劍直直向他刺去，他也不閃避，好在冷亦反應迅速，在逼近他之時劍鋒一轉，旁邊的一棵竹在劍氣揮過之時轟然倒地。
“你為何不躲？”
“你為何不殺了我？”
“一個女人而已，竟能輕易地摧毀你。你真的希望這十幾年來的努力付之東流？”
白書不語，他眼神空洞，望著遠方發愣。
“若是不推翻如今的暴政，就算你與她在一起又如何，這個王朝容的下你們？”
白書眉頭緊蹙。
“冬辭是清高之人，卻因奴隸的身份受製於雅閣。你即便帶她出來，她仍舊是奴籍。她以自己的死不過想告訴你，不要沉溺於兒女私情，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希望你能爭氣，毀滅這個害人的製度。”
白書麵色有些動容。“冬辭她……”
“白統領，言盡於此，希望你好自為之。”冷亦收起劍，轉身離去。他們暗衛從出生就注定了不能享受常人的七情六欲，他們的存在，他們的身心性命，統統屬於王爺君牧。
冷亦走後，白書站在冬辭墳墓前發呆。
“冬辭，你可是這個意思？”
風吹過，竹林沙沙作響，仿佛在回應白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