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像是等待著某人違約之後甩頭的那一瞬一樣幹練,從不拖拉。
高二上半學期完了。
可怕的是,還要補課,看著高一那幫孩子就這麼放暑假了,心裏很不爽。
真不知道學校補課有什麼意思,逼著我們幹自己不喜歡的事情對他們到底有什麼好處。但是最不爽的就是幹著自己不喜歡的事情還別無選擇,隻能硬著頭皮堅持。
這個冬天其實還不算太冷,全球都在變暖,冬天的溫度一年比一年高。
補課期間芃加搬出去住了,她爸爸在外麵找了房子照顧著她。
我們倆尷尬的階地稍微平緩了一點兒,甚至覺得她將會發展成為我關係最好的女哥們。
而張頃明和芃加最近突如其來的變化有點讓我措手不及,張頃明遠遠見著芃加就會躲開,芃加也躲著他,他倆之前在學校一起打羽毛球的場景也成了記憶,他們的關係好像僵到了不可描述的地步。
周末聊天時我突發奇想想問問她他倆到底怎麼回事。
“你和張頃明好像最近關係不太好,你倆又怎麼了?”
“沒什麼。”
“哦!”
“他給我說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話,然後他也搬出學校了,我倆住的地方不遠,經常在路上遇見,特別尷尬。”
“額……”
“你放學之後能在校門口等等我一起走嗎?”
“哦,好的啊!”
我萬萬沒想到她會讓我等她一起回家,我們的關係似乎又變回了從前,但是我再也不想跟她產生除了朋友以外的任何關係,隻想把我們的事情留作青春的回憶,淡忘在時間的洪流中……
從那以後,我就每天等著她下課後出來我跟她一起回家,她在二樓,我在一樓,但是二樓的偏門出來下了天梯就是文化廣場,我得從一樓正門出來上了台階才能到文化廣場,所以幾乎每天都是她在等我,文化廣場旁邊有一大屏幕,她就站在屏幕下等我。
從台階上上去,看見她穿著冬季校服站在那兒看著我,心裏說不出的歡喜,我微微笑著走到她麵前一起向回家的路上走去。
班上的同學會以為我們倆又在一起了,其實並沒有這回事,我倆隻是一起回家。
路上會偶遇張頃明,但我們都是互相躲著不見。
我的數學老師同樣帶著他們班的數學,學校要求數學老師必須帶一個理科班再帶一個文科班,但是我覺得這是對老師一個極大的不方便,文科數學和理科數學差距那麼大,難道讓老師每天備課也分開?
那天上數學課,數學老師以調侃的語氣同我們講文科班學生的趣事:“出了一個最簡單的複合函數求導,全班隻有芃加一個人會。”接著全班哄堂大笑。
一會兒就下起了雪,那場雪絕對是我長這麼大經曆過最滑腳的雪,班上同學總喜歡在下雪的時候去外麵嘚瑟,抬頭看見雪花紛紛揚揚下來,感覺整個世界都是自己的;進來教室滿頭的雪花瓣,看著鬆鬆軟軟的,像極了童話裏的人物。
放學了,遠遠就看見她在大屏幕下朝我招手,我明白她的意思是讓我腳底下放快點,雪已經停了,但是呼呼地刮著風,刺得眼睛都睜不開。
她捂得很嚴實,像是少數民族的婦女做朝拜一樣。
我走到她跟前,她拉著我的胳膊:“一個大男生磨磨唧唧的,凍死我了。”我被她拽著除了校門,她班上的同學和我班上的同學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倆,我臉上的溫度有點高了,她當做什麼都沒看見。
在路上,她說她怕滑,一直挽著我的胳膊,我倆就這樣東倒西歪地像家裏走去。
學校門前那段修路,凹凸不平,眼看著這段最難走的路馬上就完了,她一個趔趄就倒在了雪裏,不過好在沒有拉倒我,兩邊的同學搖搖晃晃走過,她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伴隨著很不自然的笑,我拉她起來,她癱在地上笑。
我體會過那種出糗之後隻能用笑來化解尷尬的窘態。
費了很大勁終於把她拉了起來。
“摔疼沒?”
“沒,你扶著點我啊!知道雪天路滑還讓我摔倒。”
“我……”
她兩隻手挽著我的胳膊,挽的更緊了。
從來沒有一個女生這樣挽過我的胳膊,感覺有點不好意思卻又怕她摔倒,其實我很希望我們就這樣互相攙挽著走到滿頭華發的那一天,心裏咯噔一下,停止了自己的幻想,我們之間不可能。
無意間聽到後麵一對小情侶的對話:“你看看人家的男朋友。”
我轉過頭看了看,那女生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看看她,她裝作沒聽見一樣,胳膊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