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麼啊?要不給你也來一滴試試溫度?”我邊說邊抓著她的手把眼藥水故意往她眼睛上蹭。
我從小到大就沒摸過女生的手,可是李一玲的手我不知道碰過多少次了,每次我說什麼她鑰匙強嘴我都會用捏手來懲罰她,但課不是我和張頃明那樣動真格的,捏的手都撐不開,隨便捏捏她就順從了我也就放開了,班上同學都誇我們的同桌關係好好,我覺得我們的關係確實挺好的,但是我都把她當做哥們對待,從來都沒有過其他想法。
說來也怪,第二天還是上第二節課前眼睛又幹又澀,極其不願意地把手塞進書包,臉上猙獰的表情誰也不會想象得到,她又看到了我的樣子,用手捂著嘴在偷偷笑,我瞪了她一眼她笑的更厲害了。
顫顫巍巍的從書包裏掏出眼藥水,看著都發怵。滴吧,冷;不滴吧,會瞎,所以還是滴比不滴好點,雖然難受,但還是不瞎為好,瞎了這美好的世界就再也看不見了,當然還有這美好世界裏美好的人。
擰蓋子的時間大概持續了十幾秒,她一把搶過去又擰住了,正想找她理論。恰巧這時候老師進來,班長的一聲“起立”打斷了我。
“老師好。”
“同學們好,請坐。”語文老師低沉的聲音在教室裏傳開。
我生氣地看著她湊近問:“你拿我眼藥水幹嘛?有病啊!”
她從桌子下麵取上來,放在手裏一把捏住,本來眼藥水的瓶子就比較胖,她的手比較小,有點捏不住的樣子,但她還是緊緊捏著,像小孩子緊緊攥著自己心愛的玩具一樣,不肯鬆手。
她湊近我的耳朵低聲說:“下課滴。”
我從來沒想到這樣的女生也會給我帶來能夠瞬間萌化心的感動。
那節課我沒有聽,她聽得很認真,完全不像在我給她講題的時候的樣子,每次給她講題,她總是思想跑毛。我大叫一聲:“你聽著我說話啊!”她就從跑毛的思緒中走出來,甚至有時候我大吼一聲後,她要兩三秒才能反應過來,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每次給她講題都要拽著她幾根頭發,時不時提醒她一下。
下課鈴響了,語文老師正在勁頭上,講的樂此不疲,我的眼睛已經幹的快睜不開了。奮力睜著,想立馬衝進遊泳池滋潤我幹涸的眼睛。
老師拖了大概三四分鍾,終於出去了,她轉過頭來,伸開手:“呐,我捂熱了,不涼了,現在滴吧!”
我接過她手裏的眼藥水,盯著她的眼睛看,她的臉一下子就紅了。我偏離目光,拿著溫溫的眼藥水,擰開蓋子滴在眼睛裏,的確不冷。
她告訴我:“你矯情,你怕冷,以後就讓我給你捂熱再滴。”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有抬頭,手裏擺弄著她羽絨服上的飾物。
我第一次感覺到原來她也會害羞,經常大大咧咧的,還留著短發,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她是個女生。她也給我說過小時候幼兒園剛上學的時候頭發比較短,被老師當成男生的糗事。
在我心裏她就是個假小子,是我哥們,無聊時逗逗她玩,每次生氣了給她發脾氣,如果比較嚴重的話自己偷偷哭一通就完了,不嚴重的話也從來都不會生我氣或者跟我冷戰。
我經常說她以後一定要嫁一個老實點的男朋友,不然脾氣那麼好,肯定會受欺負。
我每次欺負她被後桌女生看見都會引來“殺身之禍”,後桌兩個女生都是女漢子類型的,出手特別重,一拳就能把我打斷氣的那種。隻要看見,他們就會說:“你能不能別再欺負我們李一玲了啊!”
“那我欺負你啊?”我轉過頭,帶著詭異的笑容說道。
“你可以來試試。”
前麵幾次還試了試,後來一次我斜後方那個女生在背上一拳打得我疼了好幾天,就再沒試過了,感覺他們沒有李一玲那麼好欺負。
窗外的雪花就像一個個精靈一樣呼喊著,太陽正在無情地剝奪著他們的生命。為了追逐大地的廣闊,離開浩瀚的天空一瀉而下,終究還是遭受了太陽的炙烤,永遠的消失在大地上,化作滴滴甘露,隻留下一點回憶。
雪花就像猛撲向火苗的蛾子一樣,寧願化作灰,化作水滴也不願放棄自己追逐的腳步,就像一個信仰一樣,神聖不可侵犯,即使遍體鱗傷,也不願滯留在眼前的安逸裏。
我的腦海裏還回蕩著那句話:“下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