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不是初戀 第4章 比孤獨更可怕的,是暗戀(2 / 2)

我一點也不想破壞她的感情,這也許就是我愛她最好的方式。

我曾經想過,如果有一個機會,讓我去跟暗戀已久的她表白,我會選擇在什麼地方?在什麼時間?以什麼樣的方式?說什麼樣的話?我會選擇在學校操場邊那棵已有百年曆史的老菩提下,在傍晚的秋風中,以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方式,包括她,說一句快要發黴的“我喜歡你。”但是這一切都可望不可即。

我想,總會有機會讓我能夠跟她近距離說話,但是機會真正到來的時候,我的雙腿像灌了鉛,卻怎麼也沒有勇氣走到她的麵前。

因為每天交上去的作業都是老師批改過後課代表拿來扔在講桌上自己拿自己的,所以每次我都會連同她的一塊兒拿下去,但又害怕其他同學看見,所以坐在她周圍的同學的作業本每天都是我拿下去的,就這樣不知不覺地成為了幫別人取作業的“小二”。就像有人為了給自己喜歡的人送禮物而假裝給全班的人送禮物一樣愚蠢。

那個周末她沒有回家。放學後,其他同學都回家的回家,回宿舍的回宿舍,最後教室裏隻剩下我們兩個,靜的可怕,就連她微弱的呼吸聲和中性筆磨在紙上的嚓嚓聲都能夠清楚的聽見,我有無數次像站起來走到她的座位旁邊說點什麼,但僵持到最後,也隻是說了一句:“你這周不回家啊?”“嗯,我不回去,你還不回家,這麼愛學習啊?”

帶著壞笑,看到她那麼可愛,我隻是傻傻笑笑,完了草草走出教室。真恨自己的軟弱無能,教室裏有人的時候不敢對她說什麼,等到就我們倆的時候還是將寶貴的機會丟了。

走出教室好久,快到校門上時,我突然間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轉身跑向教室,但教室裏已經空了,她走了,出來時看見她已經到了宿舍樓下。

我真恨自己的懦弱,就像個孩子丟了心愛的毛絨熊一樣傷心。

但是更可恨的是我還心存僥幸:“還有下一次,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會告訴她的。”

我以前不喜歡看漫畫,但是她的桌子上經常放著漫畫書,每到課間,她翻出漫畫書,自己一個人坐在桌子上傻笑。

就這樣,我不請自來地實踐了愛屋及烏。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我也迷上了漫畫。

因為有看雜誌的習慣,《讀者》我一期不落的買了。每逢月初月中,我都會出現在學校門口的報刊亭裏。

報刊亭不大,是一個小巷道,兩邊的商鋪中間夾了一道縫,就是這個小巷道,兩個人側著身子勉強能進去,但是別看地方小,裏麵的報刊種類可多了,什麼《飛言情》、《微言情》、《中國軍事》、《怖客》、《紫色年華》、《男生女生》、《漫畫家》等等,應有盡有。

所以每次去買《讀者》的時候都順帶買點漫畫書。不是因為我喜歡看,而是被她影響了。我也想像她那樣課間抱著本漫畫書傻笑。

以前每天給她講的冷笑話,也就是從《讀者》裏的“漫畫與幽默”裏看來的。

對於漫畫,我實在了解的不多,但是有一點我知道,漫畫擬題的重要性遠遠大於畫麵,當然豐子愷有好多漫畫是“無題”,但他在漫畫界的地位還是比較高的。

一頁漫畫上,男孩牽著女孩的手,周圍都下著雨,隻有他們倆的頭山上有一朵雲,一彎虹橋掛在雲端。旁邊有兩個字“溫暖”。

梁實秋先生在《送行》裏有句話:“你走,我不會送你;你來,無論多大風雨我都去接你。”但是梁實秋先生的這句話是寫給朋友的,現在有很多人寫愛情都把這句話引用在裏麵,可能他們的隻是在字麵上曲解了對象,或者不知道這句話的原出處,但是用到這裏,我隻把它當愛情引用。

在旁邊的一組漫畫,是一個人,周圍都是陽光,唯獨他的頭頂上有一片烏雲,飄著點點細雨。旁邊有兩個字“孤獨”。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殘葉殤花已落盡。漫畫裏,一個人是孤獨的,現實中,一個人更孤獨。然而比孤獨更可怕的,是暗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