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哀家便與皇上說說此事······不過,該讓哪些嬪妃陪同前去?”太後此話一出,楊井榕暗喜。
“依嬪妾看,讓琪嬪姐姐陪同最為妥當。”楊井榕清楚,若不先入為主,待太後與皇上商量,結果毫無意外,必是讓芯貴妃陪伴聖駕,可偏偏芯貴妃這個狠角色又是最去不得的,她那樣精明,保不齊會看穿她們的行動,到時候一舉揭發她與歐思琪謀害皇嗣,兩人可擔不起這個罪名。
“哦?琪嬪?”太後本是沒有想到琪嬪,琪嬪作風向來亦是低調,聽她說出來反而有些好奇。
“琪嬪姐姐本是後宮姐妹中最為心細體己的一個,讓她前去定能為皇上太後分憂,而曹貴人初入宮闈,淺貴人年幼好動,至於貴妃姐姐······想來皇上、太後離宮,後宮需有人打理,不然給那些個略帶脾性的小主定翻了天去,有貴妃姐姐在,皇上太後亦無後顧之憂。”
楊井榕句句在理,太後當下便許諾了她,讓她回宮休息,轉而托人傳話給了李翼安。李翼安照顧太後行動不便,處理完政務便親自來慈寧宮,打算與太後詳細些談談。
太後大致說了說來龍去脈,李翼安心下也了然,榕嬪提出這樣的要求的確不過分,加之也是為眾人著想,輕鬆應允去南方避寒之事,但談論到帶誰前去時,李翼安神色陡然驟變。
“依朕看還是讓貴妃前去。”李翼安劍眉微蹙,目光銳利地掃了眼四周,沉下臉來。
太後知道他是心疼那芯貴妃獨自在這受著寒冬,怕那驕縱的性子要鬧騰,但是太後在這勾心鬥角的後宮過了大半輩子,又怎麼會愚鈍到讓那芯貴妃與兩位有孕的嬪妃一同而行。芯貴妃嬌蠻,繡妃懦弱,榕嬪文靜,她芯貴妃多年無所出,恐怕心裏也是對皇嗣忌憚又嫉妒,難保暗箭傷人,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來。
“皇上,聽哀家一句,讓琪嬪同行有備無患。”
“那朕偏要聽聽,母後的理由如何能說服朕。”李翼安收斂不悅的神情,眉眼稍稍舒展。
“琪嬪性子溫婉大方,懂得瞻前顧後,皇上雖冷落榕嬪,但琪嬪照顧榕嬪卻絲毫不馬虎,琪嬪那孩子對待子嗣無壞心,為人細心體貼,同去古漪園定能讓皇上與哀家省心不少,宮中無後,芯貴妃作為後宮之首留在宮中打理自是理所當然。”
“況且,芯貴妃的吃穿用度一貫是後宮最奢靡,哀家看她斷不會凍著、委屈自己。”
李翼安垂眸,麵上冷硬毫無波瀾,不知他是在靜心聽言還是全然無謂。
“皇兒,你倘若執意要帶芯貴妃前去母後也無話可說,但母後終究要多這一句嘴,對這陳家出的貴妃你不能太寵愛…····”
“母後不必費心,朕清楚。”李翼安適時打斷了太後,厲聲將事情吩咐下去,迅速傳達六宮,而他的不悅情緒亦皆無保留地充斥著周身,沒再多談幾句話,借故離開慈寧宮。
李翼安坐在龍輦裏,一手掀開轎簾。
冬雪厚厚的覆蓋在金色琉璃瓦上,絳紅色的宮牆顯得愈發瑰麗,一如既往的靜謐莊嚴。李翼安眉心隱隱發麻,緩緩閉眼休憩,想來被太後幾言幾句竟攪和的心神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