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2 / 2)

“天真無邪的隻有孩童,人從來隻會成長,難以倒回,我現在不過是在懷念兒時的愜意。”陳恙芯見到李翼安並無太多驚訝,悄悄收起了玩心。

“來,朕陪你賞梅。”李翼安上前牽過陳恙芯的手,她的手因為長時間在外裸露,白皙的手指凍得通紅,僵硬冰冷。

李翼安看似責備道:“朕看你平日謹慎,玩鬧起來也是不顧其他的,和孩童無異。”

李翼安遞來一個紅漆描金龍鳳紋手爐安放在她手心,又用雙手罩在她手上,那紅漆手爐上的龍鳳栩栩如生,鳳穿蓮花,龍戲火珠,一龍一鳳相得益彰,正如此刻李翼安環抱著溫暖著她,體貼細膩,溫柔耐心。

陳恙芯泰然自若地朝李翼安笑笑,眉眼彎彎如梅上的落雪般晶瑩剔透。

梅園的梅花有三種顏色,白梅,黃梅和紅梅。李翼安與陳恙芯在雪地裏悠閑緩慢地漫步,有著梅花的馨香縈繞,無人打擾,嫻靜美好。

“隻有過年的時候朕才能拋去那些事務和你好好地在一起。”李翼安將陳恙芯的手握緊了些,他的聲音蠱惑人心,穿越冰天雪地,穿越濃烈盛開的梅花,空靈地回蕩在身邊。

“原來對你而言,過年的樂趣在於此?”陳恙芯俏皮地說起玩笑話,也不怕惹李翼安不快。

李翼安心平氣和道:“你是最了解朕的。”

陳恙芯便不接話了,她身為貴妃,心中所藏之事都訴說不盡,他貴為皇上,更不能讓人輕易看穿,談何了解?如何了解?

此時天上又開始沸沸揚揚的落些小雪,李翼安隨手指了指眼前的一束白梅,問道:“恙芯,你最喜何種顏色的梅花?”

“梅花本身堅韌不拔淩寒獨開,白梅太過素淨,藏在雪裏便平淡無奇,黃梅嬌俏活潑,優雅可愛,卻不夠奪目。論起來還是紅梅罷····”

“紅梅絢爛奪目,又孤傲清高。”李翼安驀然接過陳恙芯的話,輕掃她眉間雪,朝她眉心一吻,唇瓣溫熱。

“朕為你去摘幾束紅梅,放在你窗邊的白玉雕花瓷瓶裏,添上幾分生氣。”李翼安轉身沒入紅梅叢,笑意盎然。

陳恙芯等候在外,伸出手接落幾片小巧玲瓏的雪花,讓它們融化在掌心,望著李翼安清俊的身姿,陳恙芯在心底歎息一聲,也不知這樣的虛幻美好何會戛然而止。

陳恙芯回過神,又故而嬌氣道:“皇上何不多摘幾支,我好回宮命人做些梅花糕來嚐嚐。”李翼安俊逸的容顏在花間忽明忽滅,卻不難看見他嘴角微笑,正因為陳恙芯的話逗趣不已。

“皇上親手摘的梅花做的梅花糕一定更加香甜可口。”

李翼安手中拿著十束左右的紅梅走出來,身上還帶著掉落的梅花瓣,有些許詩情畫意。

陳恙芯伸手拍落他肩上的花瓣,李翼安滿含笑意道:“縱使紅梅再絢爛奪目,孤傲清高,也隻能落得做梅花糕的下場。”

陳恙芯聽聞難以掩飾的笑出聲來,皓齒明眸,紅唇嫣然:“雖紛紛落入梅花糕中,紅梅糕也是色澤最鮮麗的獨一個。”

“又落雪了,今日先回宮。”

陳恙芯接過這一大束梅花,不慎掉落了一束,紅梅掉落在白雪裏分外惹人憐愛。

李翼安親自彎腰拾起,不妨看見了陳恙芯踩在雪中的錦鞋,已經濕透了一大半。

“鞋襪濕成這樣…為何不說?”李翼安起身語氣又淩厲起來。

“踩雪的時候不小心······不礙事,現下回宮便好。”

李翼安想著她穿著這冰雪浸濕的鞋襪和自己漫步這麼久,心中的疼惜之情油然而生,竟然彎腰將陳恙芯橫抱入懷。

陳恙芯低低驚呼一聲:“翼安,放我下來。”

“出去上了轎輦朕再放你下來。”李翼安語氣不容抗拒,他的唇就在陳恙芯耳邊,一呼一吸間曖昧流轉。

陳恙芯一手拿著梅花,一手環繞住李翼安的脖頸,那害羞的神情似有若無。

當等候在梅園外的馨怡和陳公公看見李翼安抱著陳恙芯出來這幅景象時,不禁紅著臉避開了眼。李翼安麵色平靜似乎傍若無人,將陳恙芯安安穩穩放入轎輦中才吩咐:“去太醫院為貴妃拿幾副暖胃驅寒的藥,千萬不能染了風寒。”

陳公公對著馨怡溫和地說道:“瞧瞧咱們皇上對娘娘多上心呐,怕是那有孕的主子都沒這一星半點兒的福分。”

馨怡福了福身,卻隻見恭敬不見受寵若驚:“公公說的是,貴妃娘娘得皇上青睞實為天大的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