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嬪,這敬酒你都能越過皇上太後去給繡妃敬,倒也真是忘了規矩。”陳恙芯身體向後靠,言語間盡是濃濃的火藥味。

“貴妃姐姐說的哪裏話,是妹妹疏忽了,失禮失禮!來,為了給皇上、太後賠罪,這一杯臣妾先幹為敬。”歐思琪靈巧的很,立刻自罰一杯。

見她喝了酒,陳恙芯率先起身,對著李翼安和太後道:“臣妾先敬皇上太後一杯,願太後室有芝蘭春自韻,人如鬆柏歲長新,願皇上一統天下國泰民安百業興旺。”

“好!”

李翼安頗為滿意的看著她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隨後也向她舉起酒杯,瀟灑隨意地仰頭喝盡。

陳恙芯緊接著又倒滿一杯:“這杯是臣妾作為表率,替後宮眾姐妹敬皇上,太後。後宮諸姐妹中,榕嬪有孕不宜飲酒,淺貴人和繡妃受不了此等烈酒,所以便由臣妾起個頭,代她們敬皇上,太後。”

李翼安見她如此顧全大局,體恤嬪妃,眼中萌生頗多讚許,更是和風細雨的答允了。

胡錦繡看向陳恙芯,心中乃是千回百轉。

與皇上太後道安,從慈寧宮出來時,楊井榕撫摸著自己尚未隆起的平坦小腹,那腹中不隻有胎兒,還有憋積了滿腹的牢騷。

“她哪是貴妃的行頭?分明是做足了皇後的樣子,還敢率領後宮向皇上太後敬酒,倒是自然成了後宮之主!”

而後又陰陽怪氣道:“還不單如此,這芯貴妃真真是囂張到太後頭上了,連太後親賜的東西她都敢明搶,歪理連篇的哄騙太後,裝作替繡妃善解人意,可不就是為了一己私欲。本宮縱使孕在身,可都不敢在慈寧宮造次!”

歐思琪心裏覺著楊井榕這樣子實為滑稽,明明想造次卻沒有膽量,想尊貴處優表卻無人搭理,比起陳恙芯,她才是名副其實表裏不一。

楊井榕見在眾人麵前被陳恙芯拂了麵子,受了憋屈的歐思琪不搭腔,狐疑問道:“琪嬪你沒有什麼想法嗎?”

歐思琪滿不在乎:“這是她一貫的作風,風頭都要占著,好東西都要搶著。”

楊井榕自己也知道是這個道理,心思凝重地低頭看看自己的小腹,愁容瞬時舒展開來。

歐思琪回到自己的延禧宮,對於楊井榕的話,她表麵不在乎,是因為不想讓楊井榕思慮太多,但自己還是有些顧慮的。

“娘娘,您是不是生氣芯貴妃今日針對您的事情?”

歐思琪看著太後送的畫,緩緩道:“文兒,你說芯貴妃為何偏要爭那串珠子?”

文兒愣了愣,原來琪嬪不是在深究敬酒之事,便答:“那是太後賜予的好東西啊。”

文兒一邊給自己這位心思常常深藏不露的琪嬪娘娘錘肩膀鬆筋骨,一邊順著歐思琪的懷疑,給出簡單的答案。

“按理說,這珠子再好,她也犯不著和繡妃搶。”沒等一頭霧水的文兒問為什麼,歐思琪就繼續說:“無論榕嬪拿了什麼,她都應該搶了榕嬪的東西。”

“榕嬪?”文兒這下有些想笑,本來榕嬪的好東西就少得可憐,因為有孕才過上舒心日子,芯貴妃再去搶榕嬪的珍貴藥材,會不會太狠辣毒絕?

“榕嬪有孕在身,風頭最甚,以芯貴妃的性子,自是要找機會給她一個下馬威······這亦是她的規矩,總要給人警示,好彰顯出誰才是這掌管後宮的女人。所以她要去搶繡妃的珠子,反而有些無緣無故。”歐思琪提到陳恙芯的做派,眼眸話語間的陰狠也有些藏不住。

文兒聽了歐思琪的話,了然道:“奴婢覺得芯貴妃倒也不算無緣無故,皇上經常宿在永和宮,卻兩三次突然被繡妃分了寵,想來芯貴妃還是懷恨在心,娘娘您不是奇怪芯貴妃為什麼沒有教訓繡妃,以奴婢看來,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歐思琪愁眉未消:“本宮很早就覺著這芯貴妃和繡妃的關係是說不清道不明似得,她們最早入宮,本宮進宮時已晚一年,這之前的事也從未有人提起。”

文兒伶俐道:“娘娘何不著手查查。”

她語氣譏諷:“本宮要查,也得躲過那權勢滔天的芯貴妃。”

“娘娘若有心,總有法子。”歐思琪緩緩閉上眼,文兒手下不輕不重的力道讓她舒適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