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3)

到達狼族的時候,紫蘇被軍師安排住在了一處地方,她身份尷尬,若族長不說見她,她便沒有機會見到狼族族長。

所幸軍師給她安排的院子尚算僻靜,院子不大,隻有她一人居住,沒準今後的歲月都是她一人居住,她向來習慣獨來獨往,那樣最好不過。

她將馬車上的行李拖到屋中,房屋應是時常有人打掃,很是整潔,屋子也算寬敞。紫蘇將壓在衣服下的醫書在書櫃上擺放整齊,又將藥材歸置到內室中,才開始整理衣物。

軍師有過問她,需不需要仆人,她拒絕了。與姑姑生活這些年,她向來習慣自己動手,旁人在側,她隻會覺得礙手礙腳,百害無一利,何必自找罪受。

院子中種植了一顆大樹,樹旁還有一個小廚房,廚房中倒是有些食材,紫蘇簡單吃過,洗漱片刻,便欲去內室,想了想又在門外撒上些許白粉,這才安心躺去休息。

如此過了三五日,縱使紫蘇不大出門,也嗅出了狼族的不同尋常,她偷偷的打聽了消息,狼族恰逢瘟疫,狼族族長已去了忘巒山尋醫。

瘟疫意味著什麼,紫蘇太清楚了,南水因著瘟疫消失的種族細數絕對不在少數,不曾想狼族竟能遭此大難。

山雀族的老祖宗曾受高人指點醫術,他們在南水算得上是杏林世家,醫術代代相傳下來,隻是越發不精,了是如此也足以讓各族敬上三分。

紫蘇知道山雀族的忘巒山有一個會醫術的雀族女子,高調出入,遠近聞名,好像是叫藝鴣?她還想著有空要向她討教下醫術,兩人最好能互相切磋切磋。

又過兩日,紫蘇去狼山探查的時候在山腳下撿了一個身患瘟疫的狼族孩子,是個女孩,像是被丟棄的,年紀尚小,應是還不會說話,紫蘇將她藏放在竹簍中,帶回了住處。

孩子發著高燒,眼睛有些發紅,腹瀉、嘔吐症狀明顯,身體還會不時因疼痛引起抽搐,而且抽搐的頻率隨著時間越來越多。

這種症狀像極了姑父醫書中所記載的鼠疫,卻又不是真正的鼠疫,書中對鼠疫的記載有整整數頁,隻是時間過去太久有些她已經記不清了。

她依照著自己的法子,取出銀針紮在孩子後背的風門穴,孩子抽搐頓止。

紫蘇取出紙筆記錄下來,她又斟酌的寫了一紙藥方,自己依著藥方配出一劑藥,熬製出來給孩子喝下。

後半夜裏,孩子的燒退下些許,紫蘇借著燭光,又將擬寫好的藥方改了改,猶覺不滿,又加了幾味藥材進去,略一合計,這才躺下睡覺。

天蒙蒙亮的時候,她起身依著藥方又熬製出一碗藥,孩子已經知道張嘴自己吞咽,與撿到時相比,好上太多。下午的時候孩子果然不再腹瀉嘔吐了,紫蘇略感欣慰,隻是燒還是沒有退下,眼睛也依舊泛紅。

紫蘇對著藥方和草藥看了半天,她繼續塗塗改改,記錄著孩子每個時辰的狀況。

第四日孩子的燒終於徹底退下,隻是眼睛依舊紅著,紫蘇在孩子脈搏上停頓很久,孩子還不會說話,嘴裏咿咿呀呀有些迷茫的看著紫蘇,紫蘇鬆開她,站起身走到書桌旁,在宣紙上寫了一個草藥的名字,然後揉了揉眉心,神色有幾分遲疑。

此病傳染,醫書中對這種傳染病狀建議采用隔離法,以防暴亂,將患上瘟疫的和未患上瘟疫的隔離開,這需族長發話。

插手狼族……

縱使早有心理準備,她還是開始猶豫起來。

一旦插手狼族,就預示著她必須要在南水狼族待上一生,她這身醫術在南水有多重要,狼族不會傻到再將她送回羊族或任何一族。她怕是無甚機會走遍南水每一個山丘,怕是永遠無法親手采到她在宣紙記錄下來最後一味藥材,怕是終身也難得到所謂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