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是外麵洗腳房洗腳。就是洗腳時候罩在腳盆上的塑料袋,洗完了就丟了的那個。”
“嗯。”我還是點頭。
“女用避孕套就像那個,罩在女人那裏,像個喇叭花,然後就可以適用不同型號的男人。”
朋友說話的時候連說帶劃,害怕我聽不懂,這也難怪,他是男的,我是女的,通常男女要進行這樣的對話會讓人尷尬,可是我們並沒有,兩個完全是心無邪念地作為學術在討論,所以他的解釋很形象,我一下子就懂了。
對於女用避孕套和喇叭花,還有不同型號的男人,我由此又心生出很多見地,還真是一門學問。男人可以用型號來區分,那麼女人也應該可以同樣區分。有人說女人如衣服,說的自然不是我現在說的意思,但我覺得就拿衣服來說此事最合適不過,穿衣服講究款式和大小,不同的人穿不同型號的衣服,還穿不同款式的衣服,表麵上看是人在選擇衣服,實際上也是衣服在選擇人,選對了就都對。同樣,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型號是不是都對了,兩個人不說不表示他們心裏明白。
我屬於哪種型號的女人?沒有現成的答案,我不可能用M型S型來闡述自己,於是我不得不開始思考這個問題。
但我不應該說麗江的時候說女用避孕套,可能會被人指證我誣陷的不良意圖,其實我並無惡意,純粹是思想的過於跳躍,不小心就把這兩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地名和物件聯係在一起。聯係在一起還真就有了關聯,好像還真的就變得曖昧起來,我不知道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曖昧。
我的文字不小心就把麗江比作戴著女用避孕套的喇叭花,可是我還是惦記著放在麗江的河燈,這樣的夜晚可以把成都的活水公園錯想成麗江,我可以在成都尋找那日放的河燈。
我仍然在想避孕套的問題,從先前的女用避孕套想到男用的避孕套。
一個做父親的朋友說起和兒子之間的關係。他把避孕套給十七歲的兒子,兩個人沒有對話,兒子接過東西就放進褲兜裏出去了。這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我在問正確與否的時候就已經錯得很離譜了,這不能簡單用正確和錯誤來判定事情的利害關係,父親的行為是考慮到做男人的擔待,他為兒子想,也為兒子的女朋友想。
走在前麵的男人一不小心就從褲兜裏帶出避孕套,有人撿起來說:“老師,你的東西掉了。”男人接過避孕套放進口袋說:“謝謝。”
生活無時無刻都在給我們上著最為生動的一課,可是我還是不能讓鬆哥隨身帶著這樣的東西出門,我不希望自己的男人活得像一個“炮兵”,隨時準備“打炮”,打出去的又全是花心,我還害怕他哪天為此而變成炮灰。
我不想活得像喇叭花一樣。
快樂是無限的,快樂應該也是有限的。我不對這句話作任何的解釋,我還是用一個比喻,這樣的比喻可能和快樂無關,可是和生活有關。有美食專家說,一個人一生中吃的東西是有量的,如果這個量達到了,你的生命就走到頭了。這又把人的生命簡單到一個量化的說法,那聽過此理論的人是不是如我這樣,吃很少的東西,這樣我可以看到自己的孩子長大成人,再看到自己的孫子長大成人,還讓我的孩子看到我變老,讓我的孫子看到我變得更老,我們大家從中會獲得意想不到的快樂。
一個人要那麼多快樂做什麼?總是自己扮人又扮鬼,說著A 麵和B麵的話。
悄然無聲地行走在麗江的大街小巷,駐足在那些精致的庭院外麵,希望有人走出來,希望有人和我招呼,希望遇到那個願意和我坐在路邊一起太陽、一起下雨、一起冰雹的人。
明顯感覺到天氣變冷,躺在被窩裏,舍不得溫暖,還有鬆哥的臂彎和胸膛。我給鬆哥說一個地方太陽,說一個地方下雨,還有一個地方冰雹。鬆哥習慣我這樣的表述,他並不急於問的問題暫時放在他那裏。我沒說太陽的地方,也沒說下雨的地方,更沒說冰雹的地方,自然不會說曖昧的地方。我在遺忘的時候沒有區分清楚,一並忘記了,應該和不應該的都忘記了,隻留下一些時間碎片,像照片,然後我對著照片看圖說圖。說喇叭花,我用身體比劃給鬆哥看,用手指喇叭花開放的地方,鬆哥一翻身又把我壓在下麵,炮彈飛來直接插進喇叭花,他不讓我再說下去,那我還說什麼呢?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