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小心!”
推著台車的工作人員一邊讓走廊裏的人注意著台車上成堆的廚房用品,一邊和身旁戴著耳釘的同事小聲地交談著。
“今天參加節目錄播的嘉賓都有誰啊?”
“據說有幾個大腕兒來著!常駐嘉賓‘尊尼斯大哥’smup的草剪剛就不用說了,飛鳥理惠和魁乃風也在受邀之列,還有……”
耳釘男一隻手扶著台車上的微波爐,一隻手扳著手指頭娓娓道來。
“飛、飛鳥理惠?!天哪,那是我的偶像啊!她也來嗎?”台車男一聽到那個大歌星的名字毫無征兆地猛地停住,差點兒碰到身後的其他人不說,出於慣性耳釘男差點兒把微波爐給推下去。
“當心啊喂!……噢咦,你瘋了?有點兒出息行不行?”
耳釘男連忙用雙手扶住搖搖欲墜的微波爐,把嚇出一身冷汗的怒火全部撒在台車男身上。
“啊,對不起!我……我是她的粉絲啦!聽說自己的偶像今天要來,我當然激動無比啦!”
“哼!真是少見多怪!如果都像你這樣的話,咱們電視台的演播廳改粉絲見麵會得了!”
耳釘男一臉嫌棄地抱怨道。
“不過……你的大偶像這次可得多加小心了。因為,那個有名的‘好色食神’大叔今天也來哦!”
“啊?!你說什麼?!是那個臭名昭著的‘色·鬼·食·魔’仲尾……”
台車男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忍不住又是一個急刹車。好在這次耳釘男已經預料到對方會再來這麼一出,早早地按住了微波爐,與此同時另一隻手死死地捂住了對方的嘴,用眼神兒示意對方不要說話。
台車剛好在走廊拐角處急停了下來,從台車男視線裏慢慢地走出來一個板寸頭發中透著花白點點的中年人。
他長了一張方方正正的國字臉,戴著茶色的變色鏡,衣著服飾最顯著的特征就是脖頸上掛了一條麻質的絲巾,交叉在胸前擰成一股“麻花”的造型。
“嘖!”
那人似乎沒有聽見兩人的對話,隻是嘴裏打了一下舌鼓、用不屑的眼神冷冷地瞟了兩人一眼之後,便飛揚跋扈地繞過了台車大搖大擺地走了過去。
過了良久,耳釘男才鬆開了捂緊台車男的手。台車男被捂得幾乎喘不過氣來,被“解放”之後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好懸哪!”
他倆人幾乎同時擦了一把汗,心裏撲通撲通跳得賊厲害。
因為剛才迎麵碰上的那人不是別人,正是他倆口中的外人都喚作“好色食神”、他自己卻自詡為“演藝美食家”的好色男演員——仲尾彬!
這人早期演了幾部大火的電視劇,得了幾次“協演獎”,一步步爬到了一流男配角的位置。又因為他比較好吃,對都內的美食地圖頗為熟悉,所以混跡於各大電視台的美食節目,一時間倒也片約不斷、通告不愁。
可是這人在業界內最大的特色還真不是演戲和美食,他的特色是真正的“特色”——特別色。雖然他的妻子——婚前同為女演員的的響子是個有名的“狠角色”,無奈他反偵察的手段高明,居然采花從未失手過。饒是這樣,整個演藝圈也似乎隻有他的悍婦老婆對他的“光彩事跡”一無所知、蒙在鼓裏。
之所以仲尾彬可以在“伴妻如伴虎”的情形下安然無恙,除了他在演藝圈用餐飲會這種手段幾乎把周圍能夠籠絡的人都款待了一個遍之外,外人包括娛樂界的媒體都懶得搭理這位臭名昭著的仁兄,生怕招惹到他結交到的酒肉朋友中某些個本領通天的“大物藝能人”。
有時候一個地方的風氣就是這樣——就像一樹正在大聲聒噪的鳥群,會突然在某一個時刻變得鴉雀無聲,形成一種短暫的“真空”。
而仲尾彬就在這麼一個看似“奇跡”的“真空”中苟且過活,而且小日子居然過得還不錯。
可是天注定這種畸形的不平衡終究會被打破,隻是仲尾彬沒有想到會在這麼一種難以預料的場合,以這麼一種難以預料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