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四點鍾的時間,棗莊火車站外的街道雖然燈火通亮,卻是一片冷清,人車稀少,陳揚三個愣愣的站在那條寬寬的站前街十字路口,前後左右張望,卻不知道該去那裏。
陳揚領頭,三個人沿著便道漫無目的的向前走去,時間尚早,這時候也不能給吳全友打電話。
霍海打了兩個噴嚏,埋怨道:“這狗比天氣,太她娘的冷了,揚子,要不咱們先找家旅館,補個覺再說吧,這鬼天氣太讓人受不了哩。”
“是啊,是啊,光冷還不說,關健是餓啊,昨天就吃了一頓,再這麼熬下去,我可是頂不住了。”劉海兵也埋怨了起來。
陳揚自己也難受的很,三個人出來的急,連件多餘的衣服都沒有,在這種鬼天氣裏溜大街,簡直是受活罪。當即便答應了劉海兵和霍海的要求,先找家旅館再說。
可是事情就是這麼的奇怪,越想找家旅館,越著急能有個睡覺休息的地方,便偏偏就是找不到,走了三條大街,穿了三條馬路,可始終找不到一家開門的小旅館,大酒店倒是有,可他們三個也住不起啊。
三個人又冷有餓,心急火燎,連這鬼天氣似乎也故意與他們做對,冷風吹的更緊,撲在臉上,像刀刮一樣。
就這樣耗了將近兩個小時,旅館還是沒找到,但幸好在一處居民小區的大門口找到了一家早餐攤兒,三個人如遇至寶,當即便衝了過去,一人要了碗熱豆漿。
三碗豆漿,十根油條下肚,總算是驅走了一些寒冷,看看時間,已經快六點了,身體暖和肚子填铇之後,精神頭兒也提了不少,陳揚一狠心,幹脆打消了找旅館睡覺的念頭。
在那早點攤兒上又耗坐了半個鍾頭,怕人家老板有意見,三個人這才站了起來,結帳走人。
沿著那小區向東走不遠,便是一處小公園,大門敞開,看來是公共性的不收費公園。陳揚提議先去公園歇會兒,等熬到點兒,他再出來給吳全友打電話。
三個人在公園裏找到一處小涼亭,坐在裏麵的木製長凳上歇著,一人叼了一根煙抽著,熬著時間。
看著那些在公園裏晨練的人們,陳揚心裏極其的不是滋味兒,直到此刻,他才明白離家出走後的日子並不是他想象中的樣子,一路奔波,半饑不飽,天寒地冷,心情落寞,生活並沒有因為自己的心情和遭遇而變色,他還是那個該死的老樣子,餓了就得吃,困了就得睡,不吃不睡就難受。
陳揚突然覺得,如果沒有發生那些事情,如果自己現在還在家裏,那該有多好,至少還能睡個飽覺。
身體上的饑餓和寒冷其實挺挺就可以熬過去,最令陳揚難受的,其實是心情上的壓抑。
看起來劉海兵和霍海的心情跟自己也差不多,平時話多的他們此時也完全蔫巴了下來,軟軟的坐在那冰冷的長凳上,皺著眉頭,不知道在念想著什麼。
又熬了一個多小時,看看時間已經是七點多,陳揚再也熬不下去了,推了推劉海兵和霍海,道:“走,我們去給吳全友打電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