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兄弟,言重了,一切都會風平浪靜的。”王軼男很大度地把手按在劉靖和的肩膀上,成竹在胸地說道,把劉靖和送走。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安睡。”王軼男把劉靖和送走,嘴角掛上一絲冷笑。此時的王軼男才是真正的王軼男,此時的王軼男才露出了他的“真容。”多年的部門“一把手”獨掌大局的經曆,早已把他鍛煉得人前一套,人後一套,說著人話,做著鬼事。
初到凰城,劉靖和給他使了太多太多的絆子,扣了太多的黑鍋,從麵子上的搶盡風頭到裏上的大權狂攬,從麵子上的擠壓一頭到裏子上肆意作踐。
為了坐穩凰城藥監局這頭把交椅,他做出了太多的忍讓和委曲求全,是的,是叫委曲求全,僅僅為的是保全自己的一已顏麵和作為“一把手”的起碼尊嚴。
他把監管市場這個肥差讓劉靖和分管,他把藥品招投標這個美事讓劉靖和負責,即使其它副職背後說三道四、議論紛紛,也在所不惜。因為他知道,如果不這樣做,此人還不想又興風作浪,鼓搗出什麼見不人的勾當來;如果不這樣做,此人還不想又要費盡心思抓自己什麼把柄,肆機反撲。這是個極其貪得無厭、極其強勢和猖狂的人。
“劉靖和呀劉靖和,你也不想一想,你又多大的能耐,竟敢把凰城藥監局半壁江山的權限抓牢在手上?真真是“欲使人滅亡,必使人瘋狂”呀!他知道自己養虎為患,就是為了等待這一天。他知道自己偏安一方,一直在冷眼旁觀。
對別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犯罪。一時的手軟會悔恨終生。
已是夜深了,此時的王軼男卻是秣馬厲兵在籌謀,而劉靖和則是毀滅在即的前夜。王軼男難以抑製心頭的激動,他拿起了手頭的電話,又撥了出去。
“哥們,不好意思,還是打聽剛才的事。”被稱作“老那”的對方好象被打擾了清夢,卻一點也不記怪。
“老哥呀,就急成你這樣,是不是你不幹不淨被抓了現形呀!”對方嬉笑地說道。
“不是,不是那麼回事。兄弟呀,我是說,該怎樣收拾就怎麼放手收拾,千萬不要因為我有所顧忌。”對方好象半天沒砸巴出味道來,“咦?”似在思考。
“我這兒,衙門大吃幹飯的人多,都吃不到一塊了呀!收拾個把人,清靜清靜說不準還是好事呢!”王軼男很委婉地表達清了自己的意思,對方是啥腦袋,一點即透的玲瓏心思。
“噢,噢……這樣呀,好,好,那我就給下點重手了。”對方瞬間明白了全部的心思,有點不太相信的。
“全拜托了!”王軼男掛掉了電話。他知道劉靖和“雙規”進去,有大好果子吃了。他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
官場上的爭權奪利遠比個人的快意恩仇殘酷得多,有人說,做官的是百煉成綱,此話甚是正確。說什麼良善與正義,統統拋卻一邊,去見鬼吧,全是權謀和詭道,不置對方於死地誓不罷休,不置對方於死地,對方就要反咬一口,讓你死無葬身之地,這就是殘酷的官場環境。
一個輕信,足足把個劉靖和斷送了,此子是個囂張跋扈的大老粗,關鍵時刻的一著臭棋,把他數年在藥監局的經營毀於一旦,自己也即將身陷囹圄。那王軼男把鼠兒抓在了他手上,卻還要踩上一腳,活脫脫一出貓戲老鼠的遊戲,活脫脫落井下石的現世嘴臉。
第二日一大早,劉靖和匆匆趕到了王軼男的辦公室。
昨夜幾乎是一夜未眠,他把能做的準備都做好了,把能轉走的物件都轉走了,他心亂如麻、頭大如鬥,惶惶不可終日,他的命運全係在王軼男的一句話上了。
然而王軼男卻敷衍著說:“稍等等吧,一會應該就有回音。”劉靖和悻導地退回自己到的辦公室。
過了一會,就真的有回音了,不過不是那個叫“老那”朋友的,而是凰城紀檢委的。
李旭晨帶著張之林還有檢察院的同誌過來了。
“王局長呀,我們需要你局的劉靖和副局長配合一下,了解一些案件情況。”李旭晨帶著組織介紹信,開門見山地說道。“麻煩你把他叫過來!”
劉靖和以為是省裏的電話來了,三步並作兩步一溜小跑進了王軼男的辦公室。
當看到屋裏的人時,他臉色“霍”地一下煞白,腿肚子抽筋,幾乎站不穩身子,要倒下去。張之林看著他搖搖晃晃的樣子,箭步上前,把劉靖和扶在了沙發上。劉靖和衝這個年輕人投去感激地一瞥。
兩個檢察院的同誌健步衝到了門口,擋住了退路。
“是劉靖和局長吧,我們是紀檢委的,有些案件上的事,需要劉局長配合了解一下,請跟我們走一趟。”李旭晨語氣平和地說道,同時亮出了工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