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平浪靜下洶湧著更大的波瀾。
周之平從滄山辦案點出來了,一些交待清楚問題的小廠家的業務經理陸續出來了,然而,梁大地卻依然還在滄山辦案點,方禮潮也還在辦案點,誰還會牽涉其間呢?凰城藥界的反腐風暴真的還要席卷更多的人嗎?
周之平挨著各家藥店看看正和藥品近段時間的銷售情況,在自己進去的二十多天裏,多虧小秦和李晶晶兩個的盡心盡職,凰城辦事處的一切運轉照舊。雖然還有幾個品種等著中標,可胃和中標把路走通了,按部就班的照著走就行了,萬事開頭難,中了一個品種的標,其餘的就都不成了問題了。
周之平剛走進九泰,張大炮就迎了上來,一把拉著周之平的手:“小兄弟真厲害呀,硬是什麼也沒有說,你的事傳遍了凰城藥界,都說你講義氣、夠朋友,是個值得交的藥漢子呢。”
周之平擺了擺手:“哪裏、哪裏,老哥,我是清清白白做藥、幹幹淨淨做人,實話實說呀!”
“對,做藥就都得象你一樣,清清白白做藥、幹幹淨淨做人。什麼時間你有空,咱到江南春賀一賀你平安出來。”張大炮一臉的關切,裏麵的事,他也想好好打聽打聽呢。
“好、好,湊老哥的時間。”周之平敷衍了一句,看見有人在找張大炮,他知趣地讓了出來。
周之平一走進凰翔街的康和堂藥店,經理甘寧寧就一扭一扭地迎了上來。
“周經理,做藥的人裏就你最厲害,遭大罪了吧?”甘經理快人快語,說話幹巴利脆,披肩的長發垂及後腰,粉麵上滿臉含春,徐娘半老卻是豐韻猶存,眼裏透著關心更透著打聽消息的急切。
她一個女的在這繁華的凰翔街上開這麼大的門麵,真真是不簡單呀。周之平和她打過幾次交道,結款簽字,該付的立馬就簽,拒付的毫不通融,是個利索人呀。
一個人的品性和人品,在金錢麵前最能體現得淋漓盡致,周之平在各家藥店結款見得多了:有的大老爺們,平時說的話比天還大,可到付款時,卻唧唧歪歪,捏著個錢半天不往外掏一分,恨不得把大家的錢都裝他自個的腰包,天生的死守一畝三分地的把式;有的雖是女同胞,卻大方的很,說一不二,說付就付,天生就是個幹大事的料。
甘寧寧經理就屬於後者,天生是個厲害的角色,什麼事都敢幹,是個兵來將擋,水來土淹的胭粉英雄。所以,周之平對甘經理平時說話也是比其它人客氣三分,遇著正和總廠搞個優惠活動什麼的,提前和甘經理打個招呼,不讓這些常幫自己的生意人吃虧。
“周經理,裏麵關了些什麼人呀?”甘經理把周之平拽進她的辦公室,親自沏了壺好苶,端了過來,比平時更是熱情三分。見甘經理親自端茶,周之平也是心裏有些激動。沒想到進去了了一趟,同行們對他的評價水漲船高呀!
“重量級人物也就是梁大地了,其它的都是些生意場上的做藥人,調查核實情況罷了。”周之平坐了下來,淡淡地說道。
“噢,沒聽說那個,那個劉靖和,那個王局什麼事吧?”甘經理繼續追問,這些日子來,凰城藥、界各色人等是人人自危,生怕不小心把自己牽連進去。
“還沒有聽說呀,我的藥品剛剛中標,他們不都是好好的?”周之平心裏莫名的有些緊張,梁大地有事,撥出蘿卜帶出泥,誰敢保證其它人沒什麼事呢?
“那就好,那就好,大家相安無事才好。”甘經理一邊對周之平說,一邊又象是自我安慰。看著甘經理那有些緊張的表情,“莫非她也牽涉其中?”周之平想,她一個開藥店的,焉能有甚麼牽聯?”
事實上,甘經理真的牽涉其中了。
和周之平見麵後的第二天,甘經理就被帶進了滄山辦案點,她藥店的賬也被查封了。當她看到辦案點院子裏停放的那一輛大切諾基時,她就明白了,劉局,劉靖和事發了。
“甘寧寧,交待一下劉靖和在你藥店入股的事吧!”李旭晨開門見山、直接了當地問道。章樹彬陰著臉正襟危坐,張之林記著筆錄,神色嚴峻。嚴肅的氣氛透著壓抑。
“劉局長呀,入什麼股呀,我四十多的人了,不記得他在哪入過股呀?”甘寧寧扯開又細又尖的嗓子說道。老娘我可不是嚇大的,搞得那麼緊張,我圖財害命了嗎,我一沒偷二沒搶,怕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