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飛飛昂起頭看著李迎問道。
“男孩女孩我都喜歡。要是雙胞胎一男一女就最好了。”
“貪心。”
“我隻希望孩子生出來健健康康的。”飛飛不禁哽咽了起來。
“別胡思亂想，醫生都說了，你現在體內已經沒有癌細胞了。而且癌症是不會遺傳的。”
如果時光能永遠停留在這一刻，這小說將會是一部美好的愛情小說，但上天弄人，事情總是有它自己的軌跡，並不能以人的意誌為轉移，該來的，最終還是會來的。
三個月時間過去了，這段光陰或許是李迎和飛飛生活裏最美好的時光，但這美好最終終結在了ENT診所的一個小房間裏。
“我們今天拿到了檢查分析報告，很遺憾地告訴你，癌症複發了，而且已經轉移了。你胸部的腫塊已經確認是乳癌。”光頭醫生盡量用平靜的語調陳述著報告上麵的結果。
“這是很不尋常的複發，但別擔心，我們還是有機會的，但你必須要先做人流。接下來的治療，孩子肯定是保不住的。”
“如果我放棄治療，能把孩子生下來嗎？”此刻的飛飛表現得極其平靜，血液裏麵流淌著母愛的本能讓她變得如此冷靜和超越。
“這次複發和擴散到速度超出了我們的想象。如果不抓緊時間治療，恐怕你支撐不到那一天。雖然這很殘酷，但卻是事實。”光頭醫生無奈地說道。
“能告訴我這段時間你的飲食方麵有沒有出現什麼大的變動嗎？”光頭醫生問道。他對這次來勢凶猛的複發感到迷惑不解。
“因為之前的癌症，我們已經很注意飲食，吃的都很清淡，平時主要都是蔬菜、水果和穀物類，少油少肉，偶爾吃些魚。自從有了孩子後，怕營養不良，我每天喝不少牛奶，把它當水喝了。”
“你一天喝多少牛奶？”光頭醫生警惕了起來。
“一天一袋，兩升左右。”
“這就是為什麼這次複發來得如此突然和厲害。”光頭醫生痛苦地用手抱住了腦袋。
“養殖場的奶牛很多會服用一定激素。你牛奶攝入過量，導致體內激素激增應該就是這次複發的主要原因。”
“我們會安排你明天做人流手術。秘書會打電話通知你具體時間。”光頭醫生用近乎命令的語氣說道。
“複發了，複發了。”離開診所後，這個重複的聲音如同咒語一樣，牢牢箍住了兩人的心。上了車，兩人就這樣呆坐著悶熱的車裏。
“我不是怕死，我舍不得孩子。”飛飛坐在副駕駛座上，終於奔潰了，抱著李迎的脖子大哭了起來。
“別傻，你不會死的。孩子我們以後還會有的。”李迎側身抱著飛飛，眼淚如同決堤的河水湧了出來。
李迎發動了車子，穿過一條黑暗悠長的隧道，上了四十號公路，一直向西開去。
黃昏的夏天，即將落下的太陽給天際的雲朵，塗上了最後一抹暈紅。
黑夜就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