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不時飛過成群的大雁和鴨子。鳥兒們遷移的隊伍十分壯觀,藍天下,晴空萬裏,忽然從遠處傳來此起彼伏的鳥兒喧鬧聲音,北方的天邊,在雪山的一側,出現了密集的黑點,多的像烏雲一樣壓了過來,黑點越來越多,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刺耳,越來越吵雜。沒多久,鳥兒遷移到隊伍就移到了在湖的上空,飛動的黑點密密麻麻地布滿了天空,刺耳的大雁或鴨子的鳴叫聲貫徹了天空,擾亂了一切,連平靜的湖麵也跟著起了皺紋。一些領頭鳥頻繁的發出呼叫聲,緊接著,鳥兒遷移的隊伍便不斷響起急促混亂的回鳴聲,鳥和鳥,群與群之間通過這種方式彼此聯絡著。鳥兒們不時調整著隊形,變換著位置。天上連成黑線的鳥兒們不停地飛著,一條黑線剛飛過,另外一條黑線又接了上來,連綿不斷。密密麻麻的黑線既看不到頭,也看不到尾,這些由北向南遷移的隊伍在天空中甚至可以持續一個小時,才讓天空露出原本的麵貌。麵對如此壯觀的畫麵,李迎想了半天,才想出個遮天蔽日來形容這場景。湖麵上,不時有幾隻大雁試探性地低空盤旋著,確定沒有危險之後,才最終落了下來,向天空中發出了安全的呼叫聲,緊跟著,一大群大雁由高空中滑翔了下來,劈裏啪啦地全都落在湖麵上歇腳。大雁們在湖麵上梳理著灰黑的羽毛,或者潛入水裏撲食,又或者三三兩兩湊一塊,伸著長長的脖子,嘰裏呱啦地交流著。當另外一群大雁飛過,湖裏的先前落下的那群大雁便發出急促的鳴叫聲,邀請它們下來。這熱情如火的邀請,攪亂了天空中人字形的大雁隊形,大雁們開始在湖的上空盤旋了起來,沒多久,也都紛紛落了下來了。湖麵上一時間,熱鬧非凡,場景蔚為壯觀。當李迎嚐試靠近的時候,邊上負責警戒的大雁馬上拍打著翅膀,發出急促的預警鳴叫聲,湖麵上的大雁立刻紛紛展開巨大的雙翅,雙蹼踩水,快速拍打著水麵,撲通,撲通飛了起來,升空,快速離去。
白天,李迎可以讓自己不停地忙碌著,忘記了一切,但到了晚上,卻總是被一種無邊的寂寞包圍著。陪伴他的隻有一盞油燈,一支筆,一本日記本。這油燈是用啤酒瓶做的,裏麵盛滿油,瓶蓋上鑽個空引了條棉線芯出來。油燈火苗不大,光線搖曳不定,惹得李迎投射在牆上的影子不停晃動著。深秋的晚上,氣溫已經跌到零下了。他喜歡把讓火爐燒得旺旺的,聽著木頭發出的劈裏啪啦的聲音,坐在窗邊,或低頭在日記本上寫著東西,又或者小口地喝著水,看著天空中稠密寶石一樣的或明或暗的星星。深藍夜色下的雪山更顯白潔巍峨,偶爾劃過的流星,更給雪山平添了幾分神秘的色彩。雪山的左邊天空裏麵,偶爾會浮現出一些微弱,隱現的綠光,慢慢的這些綠光蔓延成了一片,如水波一樣動了起,如同黑暗中即將有節目上演大舞台上麵的燈光慢慢由暗變亮,舞台上黑幕被拉開。蔓延開去的綠光,猶如水波仙子穿了一件綠色的薄紗裙子,在藍色背景的幔帳裏,伴隨著嫋嫋升起的煙靄,飛動藍色綢緞做的長長的水袖,婀娜多姿地舞動著,如風,如霧,一時仿若在小屋的上空,一時又跑去了雪山之巔。不一會,綠光漸漸遠去,隻留下了藍色的幔帳背景,鑲嵌在了裏麵的星星耀眼地閃爍著,似乎用自己的方式給出了最熱烈的掌聲。這便是極光了。
這令人陶醉的美麗,卻是寒冷的冬天將至的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