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迎初中畢業了,也沒能當上團員。雖然他遞交了入團申請書,“胖豬”也表示大力支持他,但最終因眼鏡幫那群骨幹們的一致極力反對,最後不了了之。那群骨幹們開始還有點擔心遭到報複,但一切依舊,天下太平。李迎,還是那個安靜的李迎。
又一年的夏天過去了,李迎長高了,一米七八的個頭,但還是瘦瘦的。他已經是高中二年級的學生了,剛分了科,他讀理科,在高二(1)班,而飛飛則選擇了文科,在高二(4)班。一班和四班中間隔了三個教室。他在走廊的這一頭,而飛飛在走廊的另一頭。
上了高中,幾乎每個人都最後入了團,團員證也就開始嚴重的“貶值”了,其“通貨膨脹”的速度,比解放前印鈔票的機器還要快,這樣一來,團代會也就消聲滅跡了,自然也就沒有了那所謂的特權一小時。
李迎得知飛飛要讀文科時,他本也打算讀文科,但遭到了母親和正在讀大學的大姐的反對,在父親的威嚴下,李迎最終選擇了理科。
她和她的距離並沒有因為那三個教室而變得更遠,他早已克服了自卑,現在已經是一班的學習委員,而飛飛則是四班的學習委員。他們路上碰到的時候,他不再低著頭了,兩人都會望著對方,輕輕一笑,一個是梨渦淺笑,一個是咧嘴傻笑。
出了校門,她向右拐,他也是向右拐,一輛上海鳳凰女裝車,一輛上海永久男裝車,一前一後。當她差不多到了家門口,會停下車,扭頭看著他由後麵追上來,在交錯的一刹那,彼此相對一笑,一起按動車鈴,這就是他們獨特的告別的動作和聲音。
一轉眼,已經到了高三的最後一個學期了,悶熱的夏天,無法阻擋學生們的學習熱情,大夥都在士氣高昂的準備著中學生涯的最後一次衝刺,臨近高考隻有最後一個月了。
添寫高考誌願的前一天,傍晚,金色的太陽依依不舍的賴在梧桐樹歪斜著的樹枝尾端,聽著蟬兒的知了聲,不肯離去,透過梧桐葉的的光線在地上織出金色無章的圖案,晚風吹過,一片金色蕩漾。
鈴聲響後,嘿,“她輕聲叫住了他,他把車停止,左腳墊地,扭頭望著她,她低著頭,眼睛望著腳尖,小聲說道:“我打算報上海複旦大學,你呢?”他回答,“哦,那我也是。”李迎,把腳一蹬,車子便向前滑去,在陽光下,留下一個俊朗的背影,一串清脆的鈴聲。那是他們的一個約定,他們的一個秘密。他和她,在那一刻,都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那一個月,他一次也有在她窗下的燈影裏出現過,他和她都在努力的備考中,為了那個共同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