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老板從外麵網了兩隻鯽魚,一條一斤多一點。大家圍住看了看,都讚這魚的顏色正,一看就知道是家養的。我問老板有沒有放避孕藥,老頭子聽不懂,看到大家都在抿嘴竊笑,估計不是好東西,連說沒有沒有。他說是自家池塘養的,一點飼料也沒下,就下些草料。這一點我信,他要是有錢,拿去幹什麼都可以,絕對不會拿去買飼料喂魚。我交待老板兩條魚的做法,一條用沙鍋煲湯,把白蘿卜切成絲,一起煮。另一條紅燒。這第一種做法店老板還沒有實驗過,他怕煮得不好我不給他錢。我說:不怕,你按我說的煮,放少量純正花生油,放點鹽,不要放味精。保證好吃。
上菜了。先上的紅燒鯽魚。大家嚐了一筷,又嫩又鮮。味道好級了。大家三下兩下吃了個底朝天。接著上了雞,是清蒸的,放了些冬菇。我對這種吃法不太感興趣,我喜歡紅燒或煲仔,出味道。可他們要原汁原味,我隻好少數服從多數。大家吃得津津有味,我因為肚子餓了,也吃了不少。
水煮鯽魚上來了,熱氣騰騰的。大家說一定好吃。楊洋還盛讚我是個美食家。她說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還有這本事。郝傑說:立誠還有其他本事,他的本事大得很呢。我說:別讚我,大家放開肚皮吃吧,老板說了,這魚沒有放避孕藥養。若塵說:你這張嘴真是討厭得很,這麼多好吃的東西也封不住你的嘴呀。她本來想舀一碗鯽魚蘿卜湯喝,聽我說起避孕藥,一陣反胃,不敢吃了。楊洋吃了幾塊魚肉,喝了幾口湯。她說的確好吃,可惜給我敗了興。結果我和郝傑大快朵頤。吃得熱火朝天。我邊吃還邊說風涼話。我說:若塵,咱們這輩子是生死冤家了。咱們認識也有些年頭了啊,好像還沒折騰夠,這輩子就這樣了,不打不鬧不成夫妻嘛,隻求來生咱們別碰頭。若塵沒吃好,給我活活氣飽了。她逮著機會就在桌子下麵踢我。踢得可狠了。我和郝傑把鯽魚湯分了。我還要了碗飯,把桌上的殘羹冷炙吃了個精光。
我後來才從楊洋嘴裏知道,若塵就喜歡我兩點:一是我什麼都能吃,多少東西到了肚子裏都能吸收。我的肚子也不大呀,怎麼能容得下那麼多東西?二是我什麼都能容,什麼事什麼人都拿得起放得下。不然的話,我品德這麼壞,她才不會跟我呢。還有一點她沒說,就是她自以為我什麼人都能放下,唯一放不下她。這才是她最得意的地方。
吃飽了飯,大家又上路。我開車,讓郝傑休息一下。兩個女人在後麵嘰嘰呱呱一陣,開始睡午覺。郝傑有點累,也睡著了。沒有人陪我說話,音樂又不敢開得太響。我隻好打起精神,全神貫注地開車。
天黑淨了才到浮草鎮。鎮長是郝傑的同學,姓王。他帶了辦公室主任和宣傳秘書在鎮政府門口等我們。我把車開進鎮政府大院,看見有兩輛1.5噸的卡車停在大院裏。郝傑說那就是送電腦的車。原來這兩部車前一天就出發了,今天上午才到。司機正在招待所休息,等卸完貨就走。這些電腦一部分在鎮裏消化,其他的要送到下麵鄉的中小學校,那些地方卡車走不了,要用拖拉機拉。王鎮長說:我們要去參觀的槎頭鄉,也不通小車,明天你們去還得坐拖拉機。若塵聽說有拖拉機坐,開心得一個晚上沒睡著覺。
鎮政府的夥房周末開不了夥。廚師和小工回了家。王鎮長帶我們去鎮上一家餐館吃飯。那家餐館實際就是一個大戶人家的飯堂。從鎮政府走過去,五分鍾的路程。王鎮長說一到周末,他和幾個沒家的人就去那裏搭餐。鎮上還有幾個小食店,一天開兩餐,正點開飯,現在去早沒東西吃了。我們進了大戶人家的飯堂,看見飯廳裏擺了四張餐桌,有兩個服務員倚著收銀台站著。那兩個女孩長不太好看,也不難看。我說:還有服務員哪?王鎮長說:對,兩個服務員。所以我們把它叫餐館。王鎮長說:隨便坐,這會兒沒人來吃飯了,就我們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