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是逮誰咬誰。老程說:深刻,深刻,郝小姐,你不光人長得漂亮,口齒伶俐,頭腦也靈光得很啦。難怪我們立誠像一隻狗一樣跟著你。若塵說:我成了骨頭哪,不過狗通人性哪,好過白眼狼。
阿容一直麵浮淺笑,她知道一不小心就成了目標,所以隻勸大家喝酒和吃菜。每隔幾分鍾,她就站起來給大家分一輪菜。對若塵的旁敲側擊她全回敬以美酒和佳肴。
若塵酒量淺,給老程和阿容敬了幾回,全上了臉,像擦了胭脂,紅撲撲的。我讓她多吃菜,少喝酒少講話。為了不讓他們再逼若塵喝酒,我隻好主動出擊,不斷地敬酒。老程的酒量也不淺,他這位子也算是喝酒喝出來的,可跟我比起來就差一大截。我敬他他就跟我講條件,我一杯,他半杯。敬完老程,我就敬阿容,讓她也不閑著。我喝一杯,她隨意。阿容喝茶還可以,喝多少都不醉,可喝酒不行,沒多久就花容失色。阿容喝了酒臉色不是變紅,而是變白變青,她目光直直的看著大家,兩眼好像結了霧,醉態倒是很迷人。老程不讓我再敬她,跟我對飲。喝了幾輪,老程有些醉態,他把酒瓶抱在自己懷裏,說不能再喝了,他要走了,要去桃花潭泡溫泉。他問我還記不記得桃花潭,我說記得,領導帶我去過嘛。領導說:還記得阿文和阿春嗎?我說:記得,都是大美人嘛。領導說:什麼大美人,全是白眼狼,你那條女,叫什麼來著,郝小姐說的,全是白眼狼,養不熟的白眼狼。領導把頭抬起來,脖子直往上仰,滿眼盡是眼白。我說:領導,還喝嗎?不喝就撤了。領導說:不撤,繼續喝,一醉方休。阿容呢,阿容,拿酒來。阿容嗯了一聲,站起來,搖搖晃晃,又一屁股坐了下去。我說:酒在你懷裏呢。老程突然把手指著我,說:還有你,你不聽我的話,你手下也不聽我的話。你升了官也不請我喝酒。你忘恩負義。
老程喝多了,他抱著酒瓶不放,來來回回就那句話,說我不聽他的話,忘恩負義。我把他灌醉了,就掏出了這麼一句話。阿容也喝醉了,可她什麼話也不說。
後來我也沒弄明白老程請我吃飯到底想幹什麼。他還沒來得及說話,我就把他灌醉了。第二天他醒來了,居然不記得跟我吃過飯。阿容請吃飯的目的很明確,就是拉關係,建立感情。可她跟老程建立了感情,就不可能再跟我建立感情。但她總是不放棄。她不光拉攏我,還想拉攏我那幫兄弟。問題是大家都跟我一個想法,怕吃不著腥,還惹一身騷。大家都躲著她。躲不了就向老姚學習,裝糊塗。大家愛怎麼做,我管不了,也不想管。可阿容以為是我教唆的,對我意見特別大。她以為送了我五年茶葉,我不該對她這樣。我也覺得不該這樣對她。可除此以外,我還真沒有別的辦法。因為我是貓,她是鼠。
老程把移交報告退給了我。他沒在上麵簽字,但他在阿容的報告上簽了字。阿容打了個報告,送給老程簽了。阿容在報告上說,外商發錯了貨,要求退運。老程批示說:準予退運,請孫立誠辦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