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我和阿文在床上感恩戴德(1 / 3)

????有一天,我跟若塵在外麵吃飯。一個國字臉的男人幫我們買了單。這件事讓我覺得生活不僅豐富多彩,還其樂無窮。後來國字臉來單位找我,要請我吃飯。我沒有答應。他就坐在辦公室裏跟我聊天。原來他是個垃圾佬,從小揀垃圾,長大了跟人做垃圾,現在還在垃圾堆裏打滾。如今在江北垃圾一條街上混的都是他的兄弟及其徒子徒孫。小平頭見了他都要三鞠躬,說起來,他還是小平頭的衣食父母呢。這種人我惹不起,但躲得起。我的策略就是退避三舍。國字臉把他的經曆講完了,開始講他的設想。他想搞一個垃圾加工場,把南村的垃圾集中。這件事利國得民,對國字臉也是大大的好,可我就是不答應。道理很簡單,我一答應了,就得派人現場監管,我那幫兄弟一個個都是人精,在我眼皮底下都敢搞事,一旦“將在外”,還會聽我的嗎?可出了事還得我來負領導責任。????我很客氣地送國字臉出門,還一而再、再而三地說要研究。他聽我連說了三遍要研究,就知道這事沒什麼戲。可他臉上一點也沒有失望的表情,依然笑得十分燦爛,害得我替他擔心,怕他的牙齒從牙齦上掉下來。回到辦公室,覺得腮幫開始疼痛,心想國字臉笑得肌肉痙攣,怎麼疼在我的臉上?真是咄咄怪事。我正痛苦著,鄭直進來了,看見我用手握著半邊臉,就問:老大,怎麼啦?我說:不知道是不是上火?這年頭心火重,沒來由火就上了頭。鄭直一聽,馬上叫了個兄弟開車出去買涼茶。鄭直在碼頭幹了十來年,一直沒挪過窩。從普通幹部幹到組長,再幹到副科長,是碼頭地道的地頭蛇。我對他一直防著三分,不怕他幹壞事,就怕他害我。鄭直還是個笑麵虎,看見誰都笑,還樂於助人,很得人心。我沒來時,領導讓他暫時主持碼頭監管科的全麵工作。他當了三個月的大哥,把碼頭管得生動無比。當時盛傳他與一哥的關係十分之好,大家都以為他坐定了碼頭的這第一把交椅。沒想到搞到後來卻讓我來掌柁,因為一哥是個專家型的領導,不大理事。對單位的人事、財政、基建等等大事他總是提不起精神,對業務問題,他卻很在意,而且是越細越在意,這樣就形成了大事二哥說了算,小事一哥說了算的局麵。而且一哥在南昌還有一攤,顧不了這邊。鄭直不恨自己所托非人,卻恨大哥窩囊,耽誤了他的大好前程。同時也恨我,因為我取代了他的位置。但他做得滴水不漏,表麵功夫搞得很好,對我關懷備至,幫我解決後顧之憂。我打個噴嚏,他就叫人去買感冒藥,我一摸腮幫,他就叫人去買消炎片。背後他卻四處唱我,說我搞一言堂,動輒稱朕。一遇上棘手的事,他就推給我,想讓我趟髒水。對這種人我就一個原則:按政策辦事。我知道他跟國字臉關係很好(他跟誰關係都好,簡直是個尤物),國字臉來找我說不定就是他指的路。想到他跟國字臉串在一起,我就對審批垃圾場心生恐懼。????我喝涼茶的時候(鄭直叫人買的涼茶我一定要喝,否則得罪他,我無謂跟他撕破麵皮),禿頭郭總來找我,手裏拿了份報告。這時我才想起鄭直過來看我是什麼意思,原來他是來給郭總探路,這丫挺的。簡直是不法商人的馬前卒,哪像個國家公務員?郭總每次來找我都不敢打電話預約,怕我找借口推辭,於是就找人來探口風,他找鄭直來倒是讓我感到意外。我把報告翻了一下,原來跟國字臉是一夥的,也是要搞垃圾加工場,隻是角度不同。他們說我們的新政策(指大卸特卸洋垃圾)導致碼頭成了垃圾場,貨櫃積壓嚴重,極大地影響了通關速度,自然也影響了碼頭的貨運量,貨主怨聲載道。當然他們講得比較策略,好像責任不在海關,在碼頭。可這點花花腸子還能糊住我的眼睛?丫挺的最後說:請海關開恩,批準他們圈地建垃圾場,在圈地裏我們要把洋垃圾大卸八百塊他們也沒意見。總之一句話,別在碼頭卸。這幫奸商想得多好,要是這樣,那可輕鬆了,碼頭的垃圾櫃直進直出,像羅湖口岸的旅客一樣可觀。不到一年,南村就非給洋垃圾埋掉不可。其實卸櫃對碼頭有好處,卸一個櫃就收一千五,多可觀,不到半年,碼頭就賺得盆滿缽滿。當然卸櫃也是殺雞取卵,長此以往,貨主遲早會跑得精光。看來資本家還不是目光短淺的家夥,他們是做大生意的,不像碼頭那些不法奸商。????走私佬(我知道這樣叫不太公平)和碼頭的資本家勾結起來向我發起了進攻。我采取了退守的策略,把他們的報告壓在抽屜裏。????有一天,阿文給我來電話。說很想我,叫我去看她。其實我跟她也就幾天沒見麵,證據是我在她酒店裏吸收的酒精好像還沒蒸發掉。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好像不應該是我和她之間的事。如果攤在我和若塵身上,我還將信將疑。我說:別跟大哥灌迷魂湯了,有事就說。阿文說:想你不行嗎?你別學那些臭男人,無情無義。我說:這是哪兒跟哪兒呀,八杆子打不到一起。阿文說:你來不來?不來就算了。我當然不敢說不來。見了麵我想親一下她的小臉蛋,她避開了,沉著臉說:小妹講的話,你一句也不記得了吧?我說:記得,全記著呢。一字字,一句句。阿文的臉色和緩起來,開始給我泡茶,是上好的龍井,她把茶具擺在我麵前,挨著我坐下了。等我喝了一口,剛要讚好,她又惡起來:你全記著,我說過什麼?我趕緊把讚美之辭活生生咽了回去,柔聲道:你吩咐我給萬惡的資本家網開一麵。阿文一聽就笑了,拿白皮鞋踩我一腳,然後說:別說得那麼難聽,我也是為你好。你剛下去,對碼頭的情況不了解。那裏複雜著呢,有多少人把手伸進去了。我說:你都知道些什麼呀?阿文說:實話跟你說吧,碼頭也有我的股份。我一聽就跳了起來,這還得了,資本家的肥肉她也敢吃。更可怕的是,我還跟她攪在一起,這如何是好?我說:女菩薩,碼頭在搞圈地運動,你是不是也有份?阿文很優雅地撩了撩頭發,反問我:你說呢?這小娘們兒,不得了。????不知這丫頭抹了什麼香水,有一種濃濃的桂花的味道。除了這種味道,她的體香也十分好聞,以前我就老愛往她跟前湊,就是為了讓鼻子也沾一點女人味。聽了阿文的肺腑之言,我感覺鼻子好像突然傷風一樣,什麼味道也聞不到了。原來人的感官不光與生理變化有關,與情緒變化也有莫大的關係。我本來不想說什麼,人各有誌。別人的事我也管不過來。可阿文跟我關係不同一般,也就是說我放不下她。我說:丫頭,你要那麼多錢幹什麼?阿文說:你以為那些錢都是我的嗎?我一介女流,有什麼本事把生意做得這麼大?有一個猜疑讓我出了一身冷汗。我說:是不是我也分了一瓢羹?阿文說:你放心,就算有也是從我自己碗裏舀出來的,我不會拖累你。我說:怎麼這樣講話,我還怕你拖累嗎?我隻想做個明白人。阿文說:還做明白人呢,你就會跟我裝糊塗。這話就冤枉我了,我對誰都可以裝糊塗,就是不能對阿文裝糊塗。阿文這人太精明了,你要糊弄她可不容易。從阿文那裏出來,我的防禦就全線崩潰。我把圈地運動的報告從抽屜裏找出來,在上麵畫了個符,讓一個兄弟給二哥送去。然後我給阿文打了個電話:我把事情辦了,你該犒勞犒勞我了吧?阿文說:這點小事也邀功請賞,真讓人小瞧你。話又說回來,誰叫你是我哥呢,下了班我親自來接你。我突然變成她哥了,真讓我百思不得其解。我想此哥非彼哥,不能深究。晚上我們瘋到半夜,回到阿文的家已經兩點多了。阿文在翠華園有一套三室一廳的公寓。這是她真正意義的家,她第一次帶我來。她還有兩棟別墅,經常帶我去。其中一套還給我配了鑰匙,我可以自由出入。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