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同事總是在電腦裏處理文件。除了處理文件她不知還能幹什麼。對來找我的人,她總是不理不睬。當然我也一樣,我對來找她的人也不怎麼上心。不過我會打個招呼,並在事後把這件事告訴她。這就是說她連事後告訴我這個程序都免了。我對來找她的人說:坐。然後我就忙自己的事了。那人如果坐得很沒意思就會自己走了,如果坐得很有意思就會繼續坐下去。他要走還是要坐都是他的自由,一點也不關我的事。我有時也會很無聊,就會走到外麵的接待室,坐在沙發上,給來人遞根煙,聊兩句。遇上是女同誌,如果長相還說得過去(很少有長得特別好的,否則我就不是這個態度),我就跟她扯東扯西,看能不能跟她扯上關係。我的心思總是白費,她跟我談得好好的,我的同事一回來,她就把我扔一邊了,下次來還是找我的同事,好像完全不記得我了。
????若塵說:她走的時候,站在門口跟門衛聊天,聊了五分鍾,門衛就對她五體投地。她沒說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大概這樣講對她並不光彩。我說:你沒跟我聊我就對你五體投地。若塵說,我對你是無為而治。她的意思是說她不付出什麼就要在我這兒得到好處。她才懶得管我呢,我愛幹什麼就幹什麼去,不過她要我去陪的時候我就得陪著。我說:我內疚得很啦,讓我請你吃餐飯吧?若塵說:我哪有時間吃飯?我說:那不叫吃飯,那是我陪你。
????跟若塵閑扯了一陣,我又上去開會。領導終於把文件讀完了,開始商量正事。討論給南村口岸派一位什麼樣的領導。那裏缺正職缺了大半年了,就兩個副職在頂著。可派誰去黨委會一直定不下來。老程想了半天,決定開辦公會議研究一下。南村是個大碼頭,貨運量和關稅占了南村的四分之三。大家都說南村的一哥等於一個副關長。南村是個科級單位,最近在考慮提副處級。這才是問題的關鍵。去那地方當頭,水漲船高,隨時都可能轉提副處長。老程說:最近大家都忙得很,尤其是我們的科長們都很忙,前段時間我陪總署的領導,沒回家,聽賤內說,我家的門坎給踏爛了半截。他對胡關長和賴關長說:不知二位家裏的門坎是否安然無恙?
????兩位關長笑了。
????胡岩峰副關長說:聽說有人還活動到政治部和人事處了。賴文光副關長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是自然規律,咱們無法逆轉哪。說完嗬嗬笑。三位領導議論這件事時,老劉閉目養神,我則悶頭抽煙。我是以副科頂正科,離副處還有一大段距離。最多沾個邊兒。老劉可是多年的正科長,是個重大的嫌疑人,可惜的是他一直在搞政工,業務不熟,南村碼頭原則上得找個懂業務的人。他經常找我訴苦,因為他不懂業務,所以不讓他去搞業務,所以他永遠不懂業務,所以他永遠不能搞業務。這是一個怪圈,他圈在裏麵出不來了。辦公會議共五個成員,但真正能發言的就三位領導,三位領導定下來的,我和老劉就舉手同意,三位領導定不下來的,也用不著我和老劉舉手。
????會議開到下午五點半,我和老劉沒有舉手,也就是說,這次會議無疾而終。開會開不出結果,領導似乎也不當回事,老程笑嗬嗬的,末了對我說:晚上有什麼節目呀?關照一下老領導。老胡也笑嘻嘻地說:小孫呀,佳人有約吧,程關你就別當電燈泡了。大家哄地一聲全笑了,紛紛起座離開。我不知道這有什麼好笑的,既然大家都笑,我也跟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