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江氏族人最先派的是祠堂的祖先，然後各家各戶才能去上自己去逝親人的墳。
“哥，晚些時候給父母上墳嗎？”江麗遠穿著素色棉襖還是覺得很冷，想著往年在府中的正月府裏燒著銀絲碳，有父母還有壓歲錢歡歡喜喜的好不熱鬧，這會兒冷冷清清淒淒慘慘，鼻子一酸，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流下。
就在江家大院的屋後山上，那裏有一片墳場，那是江氏族人祖先歸宿的地方。
那兒，葬著父母和年輕的大哥，很多時候她都強迫自己不要去想。
但是今與往不一樣，今卻要走過去麵對已經長雜草的墳包。
“你不用去，上墳一向是男人的事。”江智遠看著妹妹心裏也有些酸澀，這個嬌氣的妹妹啊，半年前還是知府的大姐。如今外人也會尊稱她一聲大姐，可是過的日子卻比奴才都淒慘。
她少不知事，卻也知道今要去上墳。
“哥，我想去看看父親母親，想要看看大哥。”這半年的變故太大，她有些適應不了。
特別是大嫂昏睡沒醒的那幾，她感覺都要塌了，吃，吃不飽，睡，睡不好。
有那麼一段時間，她甚至都想著不如死了算了。
“大嫂，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大哥。”江麗遠問著馬如月。
“我估計是走不開。”馬如月心裏一愣，論理是應該的吧，誰讓自己是嫁給了他。
可是，他坑了自己一把啊，連長什麼樣都不知道就要為他守寡，一想到這兒馬如月就很鬱悶。
一抔黃土而已，有什麼看頭。
“雖然是過年，但是也得炒菜不是？”馬如月的借口冠勉堂皇。
“二少爺，婢妾想二姐也該去給老爺夫人和大少爺磕個頭。”秋氏悄悄的看了一眼馬如月，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好像從未有發現大少奶奶為大少爺傷心過。
也是，麵都沒見著，傷心什麼呢？
真要難過的話，該是為她自己吧。
秋氏覺得自己夠倒黴了，當了姨娘才生下二姐老爺就走了，沒想到還有一個人比她更倒黴的，下轎就成了寡婦，暗地裏還背負著克夫的名聲。
早些時候還不知道，自從大少奶奶進了夥房，慢慢的和自己話的人就多了起來，人多是非也就能聽見。
好幾次都聽人馬如月是一個克夫的命，所以大少爺才會死。
這話也不知道有沒有傳到二少爺耳朵裏，反正於大少奶奶是不利的。
“回頭再。”江智遠扯了扯身上的素袍：“我去祠堂祭祖了。”
江家祠堂，抬頭看著碩大的扁額掛在門楣上，江智遠心裏有了凜然之色。
父親曾樹高千尺也離不了根，所以他將江氏族人的榮益看成了己任。
一雙筷子輕輕被折斷，十雙筷子牢牢抱成團，父親希望有一江氏能走出更多有才能的兒郎，能成為他的左臂右膀，能讓江氏大族傲立於世上……
“二少爺，快點，快點，族中的老長們都到齊了，可不能讓他們等我們這些孩。”身邊有人提醒他。
“好。”江智遠眼眶有點濕潤，父親的諄諄教誨仿佛還在昨，現在卻是物是人非。
江氏祭祖，輪著輩份一字兒排開。
“你，站在那兒幹嘛，你什麼輩份的，趕緊排好隊。”有人拉了一下江智遠：“別耽擱時間，別誤了祭祖的吉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