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仙桌”是棗木做的,桌麵溜滑溜滑的泛著紅光,腿上,還浮雕著四條龍。據此物的主人、也就是在架子車上坐著的人講;“這東西曆史以來就是用作賭錢的,距今已有五百多年的曆史了。”

莊家手上拿著兩個五分錢硬幣,先將一個硬幣在桌麵上用手一旋轉,緊接著將第二個硬幣也轉動,在兩個硬幣旋轉時,莊家迅速用一個白亮亮的不鏽鋼碗將兩個五分硬幣一扣,然後,將碗往前一推,再迅速地往後一拉。莊家蕭灑地做完這些動作後,才將始終彎曲著的腰直了起來。高聲叫喊;“捺,捺”

莊家做這一係列動作的時候,任何人不能接近,也不能侵犯,因為莊家的身後有三個保鏢,像三個惡煞一樣保護著他,給他留有相當大的空間。此時,喊聲一片;“我捺通,我捺貫……”

頓時,桌麵上的錢就滿了,捺通的在莊家的左手邊,捺貫的在莊家的右手邊。有一百元的,有五十元的,也有三百的、八百的,有的將錢卷成一個卷,有的將錢迭成兩折,有的幹脆就一張平平展展地放在桌子上,反正在這兒不要五十元以下的錢,原因很簡單,沒辦法找錢,影響速度。血汗在這兒不如水,金錢在這兒紙一般。

這一局輸嬴在五千元左右。

何為通?何為貫?通就是翻開碗後桌麵的兩個五分硬幣朝上的那一麵是一樣的,是國徽都是國徽,是麥穗都是麥穗,即為通也。一反一正,謂之貫。

有有在這賭場中瀏灠了一遍,最後在外麵找了個本來是四條腿,現在隻有三條腿的長條櫈子,他將行李墊在缺腿的地方,用手搖了搖,還比較穩當。於是,站了上去,給八仙桌增添了一個新鮮血液。當然,有有免不了要給拉架子車的兩元“打兔”錢。

在有有看來,誰都有機會嬴,賭錢,賭的是運氣,如果運氣來了,誰也擋不住,很快就發啦。現在有一種說法;叫短平快,就是在短的時間內平平安安地大把大把地賺錢,那真是大快人心。賭,隻有賭,才能短平快來錢。雖然有有出門一年不曾賭錢,但他仍然認為;賭錢不是啥瞎事,有嬴必然就有輸,沒輸的就不會有嬴的。怕輸就不要來賭,不賭肯定嬴不了錢,想嬴錢,就去賭,當然也可能輸,你要把這看做正常的現象。隻要沒搗鬼的,那是咱們運氣不行。

當有有看了幾遍這種賭法以後,尤其當有有看見兩個硬幣還在高速轉動的時候就被莊家用碗扣上了,誰都不知道碗低下的兩個硬幣是那個麵朝上的,莊家肯定都不知道。所以,有有決定;賭幾把,這全憑的是運氣,輸嬴是一比一。說不定一會兒功夫就能將三間一層子的錢変成三間兩層子的錢。於是乎,有有打開了他的錢帶,也捺了二百元試試,有有捺的是通……

哈哈,有有竟然中了。兩個五分硬幣都是麥穗朝上,嬴啦,就這一下子二百元変成了四百元。這幾天的車費及盤纏又回來了,嘻嘻,第一次碰運氣,竟然就中啦。

有趣的是,這次莊家還賠了,莊家吃貫不夠賠通,虧損六百五十元。有有知道,這時候莊家背運了,這時不下大注那才是儍蛋。所以,有有這一注下了五百元;“咥,往黑裏咥,舍不得親娃套不住狼”。

有有這次捺的是貫。誰能料想到,又嬴了。正像有有想的那樣,莊家背時了,有有不亦樂乎,真是時來運轉,硬錚錚的一百元大票子就是五張,是嬴的。有有想再能贏兩次的話就把活咥齊了。但同時他心裏不免還有些後悔,如果前兩次一次壓兩千,那現在就有兩萬元了,那將是啥火色呀。咱還是膽子小。可有有又一想,賭錢賭的是運氣,雖然莊家背時了,但是你一旦捺的多了,莊家的運氣可能因此而変活了。世間的事,該咋地一切由命來決定,你別想多拿。再說也沒賣後悔藥的。然而有有心裏還是很感激那個賣老鼠藥的人。

有有捺第二次的時候,莊家又賠了三百元。這說明這些捺的人很曆害,猜的準。有有看了看周圍,一個個家夥都麵黃肌瘦,衣衫襤褸, 像是一群叫化子,有有知道;這都是些大賭徒,大賭棍,他們之所以能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是熬成的,是經常的徹夜不眠,不吃不喝修練而成的。這樣的人不能叫賭徒、賭棍,而應叫賭俠、賭仙,人家的職業就是賭——人家豈能猜不準。有有下定決心隨這些老江湖發財,那邊人捺的多就往那邊捺。前兩次,有有無意中隨了這個大流。

這就對了。有有還是善於總結經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