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繪13那年,桂家城中祖宅發出一封請柬,邀請王家家主及家人參加老桂君70歲壽宴。
聽到這個消息,美繪的心,動了。2年,她不見桂秀,不傳音訊,不知道那個少年的心裏,可是還有自己?
春然麻麻決定帶卜樊還有美紹、美繪一起去城中桂府拜壽,因為2個女兒都跟桂家許了親事。自然,桂鈺、桂鐸也會一起。
跟桂家打交道,美繪格外重視,從禮儀舉止到衣衫配飾,還給自己化了淡妝。出門前,王家人看到一襲水玉蓮花裙,飛仙髻插翠玉簪的少女,手裏還捧了畫軸,仙子一般,著實把全家人給驚豔了。母親見她著調一回,衝她點頭微笑以示滿意。桂鐸的心徒然涼了,他以為小姐是奔著七弟桂秀去的。殊不知,美繪胃口大得很,意在把他和桂秀都收入囊中,自然是打扮光鮮去討好桂家的長輩。
午後剛過,王家一眾人到達城中桂府。這裏沒有南郊桂府那麼大,建築更古樸雅致。隨娘親和大爹進了大廳,看見老桂君笑眯眯地坐在堂中,桂家家人都圍在邊上。跟過去,行禮,道賀,一一送上壽禮。
為了爭臉,美繪單獨準備了禮物。在這次跟隨家長來桂府做客的外姓氏小輩裏,美繪還真是唯一一個額外備禮的孩子。她和桂鐸捧出共同繪製的《鬆鶴祝壽圖》,引得老桂君誇讚不已:“漂亮!靈氣!不愧是蕭曉源的關門弟子啊!”然後看向桂綺珍連連點頭,滿意她為桂鐸挑選的妻主。為了桂鐸桂秀,美繪拚了,她可是頭一次把自己的手藝外露啊!成品拿給師父看的時候,他老人家還一臉鄙夷:“你確定要送禮出去?嘖嘖,圖桂家什麼?”那是當然,練畫N多年,隻為求美男!
打一進門,桂鐸就感覺到一縷視線,緊緊地黏在自己和身旁的人兒身上,不用去找,也知道,一定是七弟桂秀。他突然感到心裏有些醋,小姐為了七弟,把看家的本事都拿出來示眾了。七弟又一副窮追不舍的樣子,哪還有他什麼事兒?
美繪當然也感覺到了桂秀,隻是太多雙眼睛打量在她身上,她不能失儀。忍著心疼不去回應桂秀。天知道她有多想他!多想看看他長了多高,胖了瘦了?有沒有變聲?最重要的是,那雙水杏眸子看向自己的眼神,是否一如當初?……
美繪的冷靜讓桂秀心裏沒底:她怎麼看都不看我一眼?莫不是忘了我?摸摸胸前的雪玉佛墜,不會的!她把貼身的寶物給了自己,怎麼會忘呢?再等等,再等等……
入席聽曲兒,由於女人缺少,且女演員價位極高,蓮國戲曲中的女角,大多由男子反串。大家看的如癡如醉的時候,美繪深深望著旁桌的桂秀,嘴角牽起一絲淺淺的笑。他長高了,更加明麗動人,杏子一般的小臉兒,眼眸流轉間,恍如淩波,恰似雲瀑,讓她迷戀。桂秀看到了美繪眼中的眷戀,可她卻不願表明,桂秀失落地垂下頭。看到他愁苦的樣子,美繪也很無奈。
見桂鈺出去走動,美繪悄悄跟了出去,她覺得,或許猴兒精的大姐夫能幫上自己。“大姐夫,哪兒去?”美繪跟上桂鈺。
“三妹,我去祖母屋裏,看看有沒有什麼變化,能幫著布置的就幫著點兒。以前沒出嫁前,我常來幫她收拾東西。”
“我隨大姐夫一起去吧。”美繪低著頭就要往前走。
“哎……”桂鈺阻攔:“三妹,不好好聽戲,跑後院來做什麼?”
“有求於姐夫!”美繪把頭壓得更低,謙卑得讓桂鈺都有些不好意思。
“有事兒你說就是,姐夫一定幫你。”桂鈺爽快地答應美繪。
“真的?”
“恩!當初姐夫結親,你也幫姐夫了不是嗎?不過你得跟我說說看,是個什麼事兒。”桂鈺好奇啊,美繪處事的手腕她是見過的,隻要她想談妥的買賣,幾乎沒有成不了的。現如今,跑到祖母的府邸,求個什麼事兒?
美繪看看四周,桂鈺會意,帶她到後院的一個偏僻角落。“說吧,這兒醃鹹菜的,一般不來人。”
美繪低聲說:“姐夫可知桂家祖訓,一女不得多娶桂家兒郎?”
“那是自然!怎麼?三妹你……”桂鈺聽著就想笑,原來這小姨子是想求夫啊!
“可有例外?”美繪問道。
桂鈺答:“據我所知,沒有!”
“那桂家如何會修改祖訓?”美繪繼續追問。
“修改?祖訓還有修改的嗎?何況是桂家這樣的世家!繪兒,你這問題,難辦啊!”桂鈺也無奈,就沒聽說誰娶一個桂家男孩不夠,還要再娶的。於是繼續問:“三妹你這是看上誰了?除了六弟,還另有其人吧?是一個兩個還是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