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醒過來全身發燙,身體覺得很寒冷,頭昏腦脹,喉嚨和鼻子都很難受。她迷迷糊糊從櫃子裏找出衣服穿好,走到客廳冰箱上找感冒藥。但沒藥了,好久沒感冒都沒記得備藥。“躺一下吧,可能會好”,她自言自語,想爬上高床但全身酸痛根本上不去,隻好倒在下鋪曉光的床上蒙頭蓋上毛毯。突然想起剛才林劍宇來過和他說的最後一句話。“艾力克斯,不”她驚叫出聲,他居然要把她送給那個泰國人,雖然那人剛剛昨天幫過她,但她還是不喜歡他,她從心底裏害怕那個人,憑直覺她可以感到那人不是個正道中人。去泰國,更是想都別想,她要守候曉光出獄。不如現在逃走,但他們肯定會對曉光不利,那不行。不能逃走,那該如何是好?去求林劍宇嗎?不行,他既己如此絕情怎會改變想法。怎麼辦?她想得頭痛欲裂,一陣寒顫又昏迷過去。
靜海山莊,玻璃房臥室內,雨鈴已昏迷兩天兩夜,她臉色蒼白,嘴唇幹裂,睡在床上,手上掛著點滴。這幾日林劍宇一步不離地守在床邊,請了名醫來看過配了藥劑和針劑。藥根本吞不下去,他就把它打碎含在自己嘴裏,口對口喂下去,她會吐出來,他就用舌頭抵住,再喂下去。到了第三天雨鈴己能迷迷糊糊睜一會兒眼,喝點流汁了。
再過了幾天,雨鈴漸浙有點清醒,就開始做夢,夢見那個冬天的夜裏下著大雨,媽媽拖著一個大皮箱,帶著她乘出租車來到一座簡陋的公寓。雨好大,嘀嘀嗒塔,媽媽撐著傘,給她遮著,雨都打在媽媽的肩頭,發梢上。她被帶到二樓阿姨家,媽媽就走了,任她怎樣哭喊都沒回頭,消失在茫茫的雨夜裏。接下來她病了,就象這樣發燒,胡言亂語,是叔叔和阿姨照顧著她,晝夜不分地喂她吃藥吃粥跑醫院,病慢慢地好了,她的心也一點一點地沉靜下來。她知道媽媽再也不會回來。
突然夢境轉換她在竹園和林劍寧對飲花下,他抱著她,在耳邊輕輕說愛她,賦世上最好的情詩給她聽。他們一起花前月下,簷前聽雨。臥眠在櫻花樹下,花瓣飛舞中刻骨的愛意縈繞心間。突然她醒了,發現劍宇不見了。好象媽媽一樣消失後再也沒有回來。她四處找他,卻在樹林裏迷了路,是小光發現她,把她帶回家。
夢裏的曉光已經長大,高高的個子,陽光般的笑容,在籃球場上揮汗如雨。她為他加油呐喊,他們一起騎自行車回家,他洗菜,她煮飯,他說姐姐做的飯菜最好吃,要一輩子吃姐姐做的萊,她就笑他傻,說,以後會有一個女孩子為他做一輩子飯。他卻說隻吃姐姐做的。
夢見他小時候晚上睡覺蹬被子,她替他蓋棉被。“曉光,曉光”她呼喊著睜開眼,麵前出現一張俊美無儔的臉,一臉的擔心,一臉的溫柔,但在她眼裏卻變成殘酷的惡魔。“不要傷害曉光。”她呼喊一聲,又昏了過去。
第五天,她又好了一點,會在侍女的攙扶下坐起來吃粥了,但仍很虛弱。燒還沒退,有點微熱。劍宇每天都在床前守著,喂粥喂藥,她卻視而不見,未再看他一眼。
幾天後,燒退了,劍宇坐在她床前給她擦臉,對她說過幾天帶她去一個地方,那裏風景很美,或許她的病很快會好了。
她卻隻是冷冷的,沒有說話。
幾天後,他扶她上了蘭博基尼,一路向西開去,沿途風景很美,群山環翠,綠茵遍地,雨鈴無心觀看,低著頭,表情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