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知道他已不是原來的他,或者說她愛的那個林劍宇根本不存在,是這個人為了什麼目的而設的一個圈套。她想到這裏,就去開門,她必須馬上離開。但打不開,門已被反鎖。她大聲叫喊著,沒有人回應,她覺得自己都快瘋了,聲嘶力竭地喊著。
喊累了,倒在地上喘氣。
過了一會兒,門被打開,兩個女侍者送來水果和飯萊,她爬起來要衝出去被她們死死拖住,糾纏到門口,兩個黑衣人擋住了她的去路。
“小姐,請您回去,沒有少爺的吩咐,您不能出門。”
“什麼?他把她軟禁了,憑什麼?”她跑到窗口大聲喊叫:“林劍宇,你出來,你有什麼權利這樣對我……”
但那邊笑聲正酣,根本就聽不到。
門又被關上,剩下她一人在房中。
林劍宇躺在軟椅上,支開了兩個為他塗防曬油的少女。太陽鏡遮住了他上半張臉,沒人看得清他的表情。隻有他自己知道此刻是多麼地不耐煩。那些女孩的嬌笑聲讓他討厭至極,這些膚淺的女人,在平時是絕難踏入靜海山莊半步的,今天為了氣雨鈴,他才把她們招來。
透過太陽鏡他看到陰沉沉的天和樹,就如他此刻的心情一樣陰鬱。一個女仆走了過來,彎身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他的眼睛突然亮起來,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騰”地從軟椅上坐了起來,徑直往主樓走去,他要去看看他的女人現在倒底是什麼狀況。事情是否朝他想要的方向發展?他一門心思想著這事,理也沒理後麵傳來那些女孩的呼喚聲。
走到二樓樓梯口他又停住了,決定先晾晾她,晚上再做打算。
“alice,給我準備一瓶拉菲,我要進浴池。”他轉身對跟在身後的女仆說。
“好的,少爺。”女仆轉身往地窖方向走去。
林劍宇也下了樓,施施然來到一個薔薇花半掩的玻璃房內。這是一個四方形的房間,200平方左右,和主樓一樣是木結構加玻璃建造的。掛著繡滿紫藤花的玉色窗簾。青石板鋪地,靠正上方牆麵處有一個長方形大水池,靠池的牆麵也是青石砌成的,雕刻著的象形圖騰,中間露出一個石雕的青龍頭。有水冒著熱氣從它口中湧出注入池中。池的四個角落有四個圓的小出水口,保證這裏的水永遠是活水。這是一處室內四季恒溫的人造溫泉。
林劍宇跨下水池,水深到腰部的位置。倚在池邊青石上,拿掉被水汽氤氳的太陽鏡,仰頭向天若有所思。他準備在這裏靜一靜,好好想想接下來到底該做什麼?水汽漸漸漫延到他的上半身,矯健的身軀上泛起粒粒水珠,蜜色的肌膚此時呈半透明色。女仆已拿來酒和杯子,幫他醒好,倒上。他拿起酒杯輕啜了一口,馬上一飲而盡,連飲了三杯。對著池裏的熱氣,竟覺得有點醺醺然。他知道自己心情不好時容易醉,臉上馬上有了點紅暈。可怎麼會不好?他閉上星眸,整個人向後靠在水池壁上。這不是他要的結果嗎?讓她撕心裂肺,肝腸寸斷,痛不欲生,不能自拔,叫天不靈,叫地不應,然後他再絕塵而去。不就是要讓她這麼痛苦難堪嗎?
現在他做到了,為什麼不開心?為什麼沒有複仇的快感?不夠,肯定是還遠遠不夠,他為自己找到充分的理由。這怎麼能夠抵消他失去那個人的痛苦,他要所有人付出代價。沉思間他似下了決心,捏緊杯腳又飲了一杯。讓自己的身體緩緩下沉,直到水沒過頭頂。
以前在這溫熱的水下他會感到很舒服,有一種與外界脫離的快感和靜默。但今天卻突然感到從未有過的煩悶,一種快窒息的感覺爬上心頭。是血,全部是血,是他的少年玩伴、心愛女友安米娜的血從頭頂漫延過來。他迅速浮出水麵,透了口氣,知道又有幻覺了,自從那年夏天米娜從摩天樓一躍而下,他就會有這種幻覺。他清晰的記得那天他趕到的時候警察己抬走屍首,隻有地上好大一灘血如水般流淌。當時他覺得天旋地轉,世界一片荒蕪,他想殺人,殺了所有活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