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滿滿的兩大杯水,我才勉強自己鎮定住。小窗外夜色如洗,出去溜溜該多好啊。洗漱後爬上床,我卻是一夜的輾轉無眠。
闖大禍了,哪還睡的著。
這就如同是一鍋半生不熟的饅頭,叫人掀了鍋。所有的人都麵麵相覷,欲哭無淚。這裏麵,我已經成了所有矛盾的焦點。
佛曉時分董林潔發來信息,叮鈴一聲,叫迷糊中的我一激靈。
“醒了嗎?”
“一直沒睡了,睡不著。”
“睡不著是對的,我也睡不著。打電話給你?”
“打吧。”
董林潔打了電話來。
“事情已經這樣了,怕也沒用。索性豁出去吧,反正我們也沒幹見不得人的事兒。你沒女人,我沒男人,去哪裏說我們交往都是天經地義。也邪門了,一幫冤家竟然聚在一起。”
“是啊。不是冤家不聚頭。”
“胡清爽罵你,我打她對不對?我記得上次打人還是上小學。我們班男孩揪我辮子。這都多少年了。”
“打就打吧,誰叫她嘴賤了。”
“把人都得罪光了。”
“該得罪的時候就不能不得罪。”
“你就是我命裏的那個冤家。郝明遠出軌,把綠帽子戴咱們頭上。”
“是啊。想也沒想到的事兒,偏偏發生了。別想那麼多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趁天亮前迷糊一下吧,今天有課嗎?”
“有呢,上午一節,下午一節。”
“還是你學生眼裏的女神吧?”
“嗯,其實這是一種負擔。隻是相貌是父母給的,不是自己選的。”
“快天亮了,睡會吧。有什麼及時溝通。”
外麵已經露出曙色,新的一天又要開始了。我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昨天晚上我把洪春打了,他不會來報複吧?我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發現全是火泡。
冷水洗臉,下樓買早餐,一碗豆腐腦,一個肉夾饃。讓自己吃得舒服點。
上午我在辦公桌前嚴陣以待,一點的風吹草動都躲不過我的耳朵。一夜未眠卻不覺得困倦,還特有精神。我覺得這是身體的防衛性反應。隻要那根繃緊的神經一鬆下來,我整個人就會昏睡過去。
阿玲從下麵賣場回來,進門看到我說:“胡哥,杜總叫你去她那裏。”
“辦公室?”
“對、”
“好,我知道了。”該來的終於來了。我整理整理衣服站起來。
......
“啪,啪!”
“啊!你特麼打我啊?”
一進門,毫無防範的情況下就被抽了兩個耳光。打人的是肖小虎。辦公室裏,沒有杜菲菲。
“胡哥,你千萬別還手。我是來應差的。你做做樣子,我打你,等會你打還我,成不成?”
暴怒之下我正想和肖小虎拚命,卻聽他說出這樣的話來。一時蒙了。
“她叫我來打你,我不敢不來。我們就拉拉扯扯再打幾下。這裏有攝像頭,陪我演個戲。成全我好不好。”
說著話,肖小虎一個背包袱把我摔倒在地。這家夥顯然是有幾下子的。
除了進門那兩巴掌打得響,背摔這一下確實沒有力道。我倒在地上之後,肖小虎又象征性地踢了幾腳。
“胡哥,你倒地上別動啊。我再罵你幾句,我這活就完了。這裏沒有錄音。改天兄弟我給你賠罪啊。”
肖小虎坐在沙發上,指手畫腳作出威脅怒罵的樣子。但說出的話卻十分和氣。我倒在地上扭動著,裝出痛苦的樣子。
‘罵’了會兒,肖小虎站起來又朝我踢上幾腳。都是高抬輕放的玩戲法。我隻好配合他。這叫什麼,真特麼滑稽到家了。
打完人肖小虎離去,丟下我一個人在地上躺了一會兒,最後裝作一瘸一拐地離開。整整一天我沒有再上班,肖小虎打電話來道歉。說我的誤工費他給。
隻要能挽回胡清爽的芳心,這家夥無所不用其極。幸好還顧及過去的情麵,沒有下力整我。如果這樣,胡清爽能好受一點,我也願意配合。以後大家就不再有關係了。
下午,我正在宿舍裏‘養傷’,卻接到一個自稱公安局的人打來的電話。
“你吃了豹子膽!什麼人你都敢打?我限你三天內滾出燕京,否則就按擾亂公共秩序、毆打他人拘留你。”對方惡狠狠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