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回事啊,遇到財務危機了?”杜菲菲遞著條子問道。
“謝謝杜總雪中送炭。這事兒一言難盡。說起來和上次撞車有關係。為給人修車,我借了朋友的錢。現在人家家裏遇到事了,急用錢。”
“好,知道了。你去支錢吧。”杜菲菲擺擺手。
財務見條,又向杜菲菲電話確認後,把錢如數打到我的卡上。我立刻給宋良堃和彩霞嫂子轉過去。轉完這些錢,我的卡上隻有不到二十塊錢餘額了。加上兜裏的三百多塊現金,這就是我堅持到月底的生活費。一天十塊錢的標準我能吃啥呢?
下午下了班我就去看了看宿舍。我的宿舍果然調整了。那間屋子房型不規整,小一點,在樓梯角裏。裏麵放下一張架子床就沒多大空當了。這房間令我滿意的是,有一扇麵朝樓頂的小窗戶,離別的宿舍遠一些,清淨一些。
當天晚上我就住在了這裏。從這個樓梯間往上走就是商廈寬闊的樓頂。那裏拉有鋼絲可以使曬曬衣被。一切看著都還不錯。
晚上我分別給宋良堃和彩霞嫂都發了短信,確認他們收到了錢。這一下大事情過去了,心裏踏實了我卻又成了窮光蛋。憑我一月四千塊的工資,不吃不喝五萬塊錢要還一年。
想想自己,女朋友也沒了,薪水降了一半,如今債台高築,這半年多過得不堪回首。真的快和村裏的瘸子建生差不多了。
早知道這樣我高中就該選擇理科,以後也能做技術工作,也能穩定收入。可那時候我文史學得好,班主任不建議學理科。他說我學理科,一定考不上名牌。
憑什麼這麼看不起老子呢?不就是我物理和生物學得不好嗎?我頭懸梁錐刺股,就不信我趕不過來。大不了我不上名校,不上名校的人不也照樣活著嗎。很多人活得還很滋潤。都是虛榮心害人啊。
我考上山南大學,我們班主任獲得獎金一萬。那一年他的總獎金超過七萬。這樣我不知道該感謝老師,還是該鄙視他。
很多事不經一失不長一智,所以說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第二天下班我回去,在那個留下無數回憶的出租屋裏睡了最後一晚。接著就利用周末的時間把東西打包,運到了那間小屋裏。隨遇而安的日子又開始了。星期天下午,我找到彩霞嫂子把房門鑰匙交了給他。
“小胡,記得我和你哥。再有時間一定回來和你哥喝酒啊。”
“好的嫂子。我會去的。”
麵對這位東北大嫂真心的不舍,我的眼圈也紅了。我們在一起相處三年多,一直關係融洽。再找房客,很難找到我們這樣的了。
離開那個小區,我也把郭蓉給我的所有甘苦記憶都留在了那裏。從此我和那陝西女娃郭蓉便是路人了。
為了斷掉所有的念想,我直接把郭蓉的號碼拉黑。疼痛過後,我們都還要繼續活人。
剩下的十幾天相安無事,我慢慢習慣自己的工作。其實和在福利金集團大同小異。在這樣的在企業裏也就能幹個打雜文秘了。以後也不會出息到哪裏。
我爸幾次來電話詢問我和郭蓉回家的事兒,我都不知道怎麼答複。最後我隻叫他幫我詢問老家公務員的招聘情況。
我爸詢問的信息是,今年的招聘筆試已經結束,隻能等明年再說了。
“從容啊,不管怎麼樣。哪怕是到鄉鎮政府裏上班,那也是端國家的飯碗,隻要不犯錯誤,能平平安安幹到退休。你成家立業了,我和你媽也就放心了。”
“行啊,就按你說的辦吧。我這邊提前準備著。該看的書都買來看。”
“你說你這個孩子,你在燕京五六年,落到啥了?早叫你回,你不聽啊。除了雞飛蛋打,你說你落了啥呢?”我爸說到這裏,哢嚓一聲就撂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