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是你的誰,家人還是朋友?”
“我不知道。你是我的老師。”
“有我這樣叫學生又抱又親的老師嗎?”董林潔幽幽而問。
我無言以對,又忽然覺得我們師生戀好荒唐。當初在一起,純粹是為了向各自不忠的配偶泄憤。現在了她也離了,我也分了。我們之間差距很大,一般來說,沒有在一起的可能。最多隻能是對方情感空窗期的情人。
我有些如履薄冰了。覺得自己天真無趣。
“你是男人,你叫從容,你從容了嗎?”董林潔逼過來問道。
“我沒有衝動啊,我出了事兒不是從容處理嗎?焦頭爛額我也得活著是不是?”說話有點擰了。要進入和我胡清爽對話的趨勢。
董林潔看了我一會兒,沒說什麼就開門出去了。我頓時覺得壓力一消,但也有一種羞辱感襲上心頭。我這叫什麼啊,談情說愛外加借錢借出芥蒂。我發誓,從此之後絕不再向任何人借錢。
從飯店裏出來,我一個人走在街燈明亮的大街上。九點多鍾了,天還不算晚,街上人來人往,多有情侶在卿卿我我情話綿綿。我看一眼後,就像躲瘟疫一樣離開。
一錢難倒英雄漢。一點麵皮都沒了。
回到出租屋裏,勝利哥夫妻正在熱火朝天吃火鍋。見我進來熱情招呼。我不知道剛才是不是已經吃飽,可分明是吃了一碗白米飯,還喝了酒。
我不想過去湊熱鬧,卻被勝利哥強拉了過去。又倒上一杯酒坐下。
“大兄弟,有件事兒得和你說一下了。就是咱這房子房租的事兒......”酒過三巡,勝利哥才開口正題。他不說我倒忘到腦後了,房子我們沒法再租了。
兩下裏一說,他們兩口子都流露出惋惜的表情。我告訴了他們我和郭蓉分手的事兒,給他們讓出一個月招租時間。一共還要給他們兩個月房租四千塊錢。正好我領的工資剛夠。
我和他們說,明天就把錢打到彩霞嫂子卡上。以前都是這麼辦的。
“兄弟,你們這一走。我和你哥心裏真不好受。看著你們不吵不鬧好好的,怎麼會分手了呢?”彩霞嫂子難過地說。
“其實我們分手的原因很簡單,郭蓉耗不起了。她又不願意和我回老家去。為了一套燕京的房子,我想不分開都不成。”酒入愁腸,我已經半醉,索性打開了話匣子。雖不能暢所欲言,但吐吐苦水也是好的。
一聽到房子,他們兩口子都沉默下來。別的都好說,勝利哥兩口子從黑龍江到燕京十年了,也沒買上房子。
“其實你家的條件也挺不錯的,你不是說你父親教書嗎?”過一會兒,彩霞嫂子往火鍋裏放著肉片,問我。
“是啊。可是比起一套燕京的房子來,我們那窮鄉僻壤沒什麼吸引力。農村孩子讀書出來,沒幾個人原路返回的。”
“這都是讀書讀多的緣故,女人一有文化想要的也多起來。你看你嫂子,初中畢業。她就不會因為一套房子離開我。”勝利哥一端杯,憤懣說道。
“我要離開你,老家的兩個娃咋整啊?落後媽手裏?我就是落後媽手裏的,從小遭老罪了。咋也不能叫我娃和我一樣。”彩霞嫂子說著眼圈一紅。
每個人都有人生的目標,隻要不是殺人放火違法亂紀,都應該受到尊重。當天晚上我喝醉了,是勝利哥把我扶到了床上。這是我長這麼大頭一次爛醉如泥。
早上手機的鬧鈴聲把我吵醒,盡管頭疼如絞,我還是掙紮著起床。不上班那來個工資呢。這馬上又要彈盡糧絕了。
冰涼的水洗臉,刷牙一氣嗬成。路上我連早餐都沒舍得買,我得算算我兜裏還有多少錢,能不能堅持到月底。
無論如何,我都對杜菲菲充滿感激。大概九點鍾她把我叫了去,開門見山讓我打欠條,借款五萬。我打了欠條,杜菲菲簽了字,拿到財務去領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