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
“你睡下了？”門外傳來董林潔的聲音。
我一喜，趕緊喊道：“沒，沒有。你進來吧。”我邊說邊抬手劃拉開關。
董林潔進來，我的眼睛就直勾勾盯著她看。我想從那裏看到赤裸裸的情欲。但是沒有，董老師的眼光是平和的，沒有一絲一毫的桃色氣息。
“我把水端走，這地板萬一撒上水，很麻煩。夜裏有喝水的習慣嗎？有的話我倒一杯水給你。你還沒刷牙，要不去洗漱一下再睡吧。”
“不去了，麻煩您倒一杯水給我吧。我行動不便，明天一早再刷牙也行。”
董林潔沒再說什麼，端起水來小心離去。我看著天花板，輕輕歎了一口氣。我的腳有傷，但是其餘部分是正常的。我也有幾個月沒碰過女人了。眼見著這麼一個妙人，卻依然可遠觀不可褻玩焉。
我很阿Q地想，和自己的女神還是保持距離的好。真到了仙女下落凡間，也許一切都和想象的不一樣了。對於貪婪的人，上帝就會變得吝嗇起來。
董老師細心地給我倒了一杯水放在床頭。然後她探過身來輕聲說：“好好睡，弟弟。”說完也不等我答應一聲便跑出去了。那一聲關門把我所有的欲望關在裏麵。
董貴妃探身的時候，我以為她要吻我。如果真是那樣，我就能一拉她，讓這美麗的軀體拉在我身上。我已經近距離看到了她光澤的脖頸和豐滿的乳胸，那都是叫男人熱血噴張的東西。
可一想到我的嘴裏還有殘留的魚腥，我立刻失笑了。人家把我當成君子，我也不能非往色鬼裏鑽。說不定我一有動作，就會被董貴妃揍個半死。
欲望是本能，但人不是靠本能活著。一切事欲速則不達。
我自我安慰著，真正的夜闌臥聽風吹雨。我要一夜好睡到天明。
清晨，雨停了。我聽見了窗外有鳥雀清脆啼鳴的聲音。不過礙於那厚厚的窗簾，我看不到一絲一毫的光亮。
今天上午八點鍾，就是我上崗防損員的時候了。這溫柔鄉安樂窩，不是給我一個屌絲準備的。昨晚經曆的，當成一場春夢吧。
早餐很西式，董林潔煎了雞蛋和火腿，有牛奶麵包。比起這些我更願意喝一碗豆漿，吃兩根油條。
“昨天忘了問員工宿舍的事兒，等下你去上班了，問問吧。被褥什麼的我這裏有，你也不用回去拿了。”董林潔看著我，眼光似有些憐惜之意。
“好。”我已經忘記了說謝字。這個女人和我的關係，紅顏知己算吧，我用不著再喋喋不休感謝了。
“昨天晚上囑咐你的話不能忘，對任何人都不能說。在這裏住過。我離了婚，以後還要再嫁人的。”董林潔曖昧地說。
“我不說。孤男寡女同處一室的，總會被人胡說八道的。我不能壞了你的名節。”我看看她彎折杏眼，氣呼呼。
“我不是怕人說什麼，而是覺得不能招惹不必要麻煩。這棟房子，我也不是天天回來。房子大，我一個女人住著總有些不踏實。還是理工大學我媽那裏好。”
其實我想說，你一個美女在哪裏住都不安全。最好的辦法是找一個男人做依靠。哪怕是這依靠隻是心理上的。不用我囉嗦，她聽說要再嫁人了。
雨後的庭院空氣清新，出門時我隻帶了一根拐杖。董林潔叫我坐到後座上，以免招引耳目。我也自覺，今天晚上無論如何要到員工宿舍住。這樣我心裏就踏實了。在別人的別墅裏，我有一種寄人籬下的感覺。
想想昨晚和董林潔的互動，我又有些舍不得她。要是我們倆搬到理工大學那套房子裏，那該多好，多溫馨。
“從容，我還要趕著去學校。你自己上去吧。注意雨天路滑，一定不能摔跤。”
董林潔把車子靠在路邊，讓我自己下車。我慢慢地從車上下來，清風一吹很有涼意。我穿的還是郝明遠的行頭。隻不過那根拐杖很惹眼。
我下車後有些鬼鬼祟祟，仿佛被人看到了什麼一樣。董林潔開車迅速離去了，我也不敢回頭。走過幾排密密麻麻的電動車，我向凱華百貨的大門走去。
在行政經理那裏，我領到了一套藏藍色製服。保安不像保安，警察不像警察，穿在身上。
我心情緊張地詢問了員工宿舍的事兒，經理說：“宿舍是有，就是大多住的女工。男的基本沒有住的，你非要住的話，我可以去看看。不過我們這裏的宿舍條件一般啊。”
“沒事沒事，隻要夜裏有睡覺的地方就成，我這樣子，不挑三揀四。”
我上班的第一天很順利。這工作沒有什麼技術含量，講究的就是眼睛快。進來人了協助封包，注意的是出去的人。一般的顧客是不能在入口出的。
超市開業不太長，每天都在搞促銷活動。臨近中午的時候，裏麵就人滿為患了。這種人聲鼎沸鬧哄哄的環境，讓我蹙眉不已。想想我一個體麵的董秘落到這地步，我隻有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