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和羞走(3 / 3)

我喝茶坐等的時候,忽然看到天花板的某個角落,那裏有輕巧的攝像頭隱藏著。它像是一隻眼睛窺視著我的一舉一動。我意識到自己的無恥,董老師是因為相信我才把我留在這裏,我怎麼能起禽獸之心?

至於那纖手撫摸的曖昧,不過是從浪漫詩情裏衍生出來的,如何解釋都是可以的。唉,許許多多的唐詩宋詞,早都讓我丟到爪哇國去了。生存的壓力叫人無暇去想什麼淺吟低唱。但蔣捷這首《聽雨》卻紮在了我心裏。了了二三十字,就是一個人的一生。有人說這首詞寄托的是亡國之思,我不這麼看。

千金一搏佳人笑,我就用了一首興之所至的詞,讓董貴妃伸手摸我的臉。沒有比這更便宜的佳人笑了。

雖然扶著牆,我是靠自己的兩條腿去了那間保姆房。房間裏一張清漆木床,一應臥具整整齊齊。董林潔搓著手說:“你好好睡吧。早晨的話我叫你起床。你穿這身衣服,看背影和那個人還很像的。”

“董老師,謝謝你對我這麼好。”看著溫馨的房間,我隻能表示感激之情。

“別客氣了,等一下我給你放一點熱水你洗洗腳。你不方便,我就給你當一次保姆。晚上要有什麼事,你給我打電話。不要自己到樓上去,聽到了?”

“聽到了。男女授受不親,君子貴在慎獨。”我笑道。

“我留下你是擔著風險的。你在這裏過夜的事兒,不能和任何人說。這事關我們倆的名譽,你曉得嗎?”董林潔正色對我說。

“你都離婚了,還怕什麼?”我弱智地反問道。

“我離婚的事兒,知道的人就那幾個。我不想張揚的路人皆知。”董老師白了我一眼,轉身出去了。我這裏也收斂心神準備上床睡覺。這樣的夜晚,聽著窗外雨聲潺潺,萬籟俱寂,又有個好睡。

須臾,董老師給我端來了一盆熱水,放在床邊。我感動得心頭一熱,眼睛一下紅起來。董林潔笑道:“一盆水,不用這樣吧。以前郝明遠回來,我也給他端水的。洗洗腳,一天的累乏就沒了。”

這個時候董貴妃提到郝明遠那畜生,盡管是離婚了的前夫,我心裏還是不悅。我的嘴上就說:“我養傷這一段,郭蓉也是給我倒洗腳水的。”

聽我說郭蓉,董林潔馬上有了怒容,那一對賤人就是我們抹不去的陰影。

“既然她這麼好,你就和她繼續過去吧。以後結婚生了娃,你就能把一切都放下了。”說罷她哼了一聲,立刻轉身離去。關門的聲音都帶出情緒。

我呆呆地脫鞋襪,把兩隻腳伸到盆裏。一股熱流上湧,燙的我齜牙咧嘴。

洗過腳移過盆,我脫掉衣褲爬上床。被褥裏有棉花的淡淡香氣,讓人沉醉。這房間雖是保姆住的,但也比我和郭蓉的出租屋好得多。我抬手一摸開關關了燈,屋子裏頓時漆黑一片。

我是喜歡那種能透一點光的窗簾,這樣屋裏不是漆黑,加上屋外的雨聲,會叫人心曠神怡。現在不同,這房間裏黑黑的,有種壓抑感。

我很想起床去把窗簾打開一道縫,好透透氣,但隻想了一下就停止了動作。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睡覺吧。

我慢慢倒下來,床鋪的舒適感超過了預期,但是也有陌生感。聽著窗戶外雨聲淅瀝,我居然開始懷念我和郭蓉那間陋室了。在那裏我的心情是完全放鬆的,而在這座花園洋房裏,我感到的是物質無處不在的壓迫。

已經十點多鍾了,不知道董貴妃現在上床沒有。那窈窕的身材,一身粉盈盈的皮肉,叫人想入非非。要是我的腿腳好,我會不會在夜晚摸上去,豁出命一親芳澤?

嗬,我隻敢想,不敢幹。強暴婦女這種事兒,我是幹不出來的。來日方長,我會讓董貴妃自己爬到懷裏來。今天晚上她不是伸手摸了我臉嗎?

過了一會兒,有敲門聲傳來。我緊張的聲音變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