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言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曾經他幻想過,萬一哪天忽然就世界末日了,那他該怎麼辦?不,應該說整個人類社會該怎麼辦。
想必天下分崩離析,群雄並起爭霸已是不遠了。
到那時,或許人命還不如一箱方便麵來得實在!
他曾經看到過一些花邊報道,說某某某為了抵禦可能出現的世界末日,拿出畢生的積蓄構築起無堅不摧的末日庇護所什麼的,當時他是抱著獵奇的心思,也就一笑視之,沒怎麼在意。
但隨著這幾天連日的夢到喪屍,蘇子言心底其實也漸漸有些犯怵,他覺得有時候“心理安慰”真的太重要了,人生而不是神,因而需要有所寄托,有人信仰神教,也有人抱得科學,表現得沒有任何宗教傾向,但其實這二者雖然別無二致,但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在他們的心底深處,都有種支撐起他們精神世界的支柱!
如果自己有大把大把的錢,沒準也會弄一個末日庇護所寬慰一下自己,畢竟他也不知道自己接連做這種夢是不是真是什麼不好的預兆。
而現在,一切都有了答案。
看著一臉灰白死寂的師兄,蘇子言微微呆滯,很快意識到在自己的夢境中反複上演的末世真的已經降臨了。
可問題是,他的庇護所還沒有著落啊!
說時遲那時快,蘇子言略微的恍惚,整個人突然打了一個激靈反應過來,趁著喪屍遲鈍的片刻,連忙一個箭步閃進實驗室內側的無菌室,然後將門一鎖,自成了一個封閉的安全區域。
實驗室分為內外兩間,外麵是用於安放各種設備的大房間,裏麵還有一間用金屬隔層分出來的用於做各種微生物實驗的無菌室。
由於速度太快,他在衝進無菌室的時候撂倒了房間裏的一把實驗椅,不過蘇子言沒有注意,此時他的內心還在狂跳。
等心情稍微平複下來,他隨之感覺到手臂處傳來了一陣陣刺痛,擼起袖子一看,隻見原本細膩的皮膚上麵出現了五條泛著黑斑的創痕。
這些黑斑像是墨水滴上去的,正以一定的速度貪婪的開始擴散。
這是一個很不詳的征兆,蘇子言有些恐懼,他想到自己是不是也會被喪屍病毒感染,在不少喪屍電影中,被喪屍抓到或者咬到,沒幾分鍾就會發生屍變。
想到自己也要變成喪屍,蘇子言一時有些慌了。
咚咚咚的砸門聲不斷響起,喪屍在外麵粗暴地推搡著,每一次撞擊金屬門都會震顫一下,令人膽戰心驚。
突然哐當一聲,門中央的可視玻璃窗被敲破,一隻明顯已經變異的屍手伸進來胡亂地搖晃著,那猙獰恐怖的樣子嚇了蘇子言一跳,好在金屬門足夠堅硬,外麵的喪屍無法進來。
“怎麼辦,難道我也會變成這副模樣?”
感覺到一股刺痛正沿著手臂有上升的趨勢,蘇子言倉惶之餘連忙拉開實驗台的抽屜一陣胡亂翻找,裏麵有生料帶、滅菌試紙、藥匙、止血鉗、接種針,以及幾把鋒利的解剖刀……
他拿起解剖刀看了看,有種剔骨療傷的衝動,但一看黑斑蔓延的架勢,他的心也寒了一大截,估計除非是將整隻手臂砍掉否則都於事無補了,可如果沒了手臂,不說能不能真的防住病毒的蔓延,恐怕單單是失血就足以讓他丟掉性命。
想了想,又將解剖刀放下,蘇子言拿起幾根塑料紮帶對著自己的手臂根部便開始用力捆紮。
他不知道這樣有沒有作用,雖然處置手段可能存在問題,但現在已經顧不了這麼多了,至少這麼做阻止了血液的流動!
“嘶!”他用力抽緊紮帶。
隨著傷口被紮死,手臂充血向外麵湧淌液體,不過流出來的並非鮮紅的血液,而是一汩汩粘稠的散發著惡臭的黑色粘液。
低頭看了眼,蘇子言的心也仿佛這黑色的粘液似的,越來越沉重,他覺得……自己生還的希望越來越渺茫了。
他無力的倚靠在牆壁上,兩眼無神地看著頭頂的日光燈管。
這時,他想到了家人,想到了幾十公裏開外在另一所學校上學的妹妹。
如果可以,他真想打電話通知他們一下,可惜他的手機落在宿舍裏沒帶在身上。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恐懼無限放大了周圍的動靜。不知過了多久,外麵沒了聲響,已經開始覺得渾身乏力的蘇子言心想:“難道師兄已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