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夢寐以求當明星(3 / 3)

正式步人社會這一活動的根本目的,在於使這些幸運父母的得意女兒們接觸到最合意的男人。從這一觀點來看,芝加哥1939年初入社會活動的季節給南希·戴維斯帶來了極大的成功。她後來在普林斯頓用許多周末去拜訪那時接觸過的一些人。

這些年輕人中有一個小弗蘭克·伯尼。他大學四年級時在普林斯頓火車站附近的鐵道交叉處被火車撞死。事情經過是,他在去紐約看望異父姐姐和姐夫的途中誤了火車,於是開始沿路軌走下去。當他步行1/3英裏時,被迎麵駛來的一列火車撞死。很少有人知道伯尼那個星期六晚上實際上是自殺,因為他為自己的學習成績感到沮喪,並為從普林斯頓大學退學而苦惱。

“我們辨認出他的衣物後,我來到他的房間,在廢紙簍裏發現他寫給父母的關於自殺的條子,”普林斯頓的一個好朋友說,“我拿了條子,沒有向任何其他年輕人透露此事,但我把條子交給弗蘭克的姐夫。然後,我們為弗蘭克的母親編造了事情經過——弗蘭克與母親的關係極為親密——說他是被濃霧籠罩的時速70英裏的火車不巧撞死的。”

“弗蘭克是極有天賦的小夥子,他可望成為百老彙或好萊塢的明星,”他的普林斯頓的同屋理查德·佩特說,“他是普林斯頓三角俱樂部的積極分子,這個俱樂部出了吉米·斯圖爾特和喬希·洛根等人。弗蘭克的父母和戴維斯醫生夫婦從在芝加哥時起就是朋友,因而他和南希是同鄉好友,而且約會過一段時間……她常在周末來普林斯頓參加舞會。”

“他們都對戲劇有興趣,”普林斯頓大學的朋友傑弗裏·蒙哥馬利·塔爾博特·瓊斯說。他和格洛裏亞·範德比爾特約會時也正是弗蘭克·伯尼和南希約會的時候。

與南希同住塔爾博特宿舍的人當中,沒有一人見過弗蘭克·伯尼,但他們記得南希是周末在史密斯學院得知他去世的消息的。幾天後,她去芝加哥度聖誕節,用很多時間安慰伯尼的母親。

“我們必須在聖誕節前把遺體運回家鄉舉行葬禮,這對弗蘭克的父母來說真是夠受的,”理查德·佩特說,“在那段時間裏,南希幾乎經常去照料伯尼夫人,我可以說,她竭盡全力來安慰,才使伯尼夫婦有勇氣生活下去。”

南希於1月份回到史密斯學院,她懷著極其悲痛的心情重述了弗蘭克·伯尼死亡經過的可怕細節。幾年後,她寫道,弗蘭克和她就在那個周末打算在紐約見麵,她正在那裏等候時接到了告知他死亡的電話。這些年來,她一遍又一遍地講述這段事情,到1981年甚至加進了誇大的情節。“我是在大學裏第一次談戀愛的,”她對《婦女雜誌》的夏洛特·柯蒂斯說,“他是在戰爭中犧牲的。”

她在自傳中關於弗蘭克·伯尼的敘述,使他的一些朋友和她的同學們大吃一驚:“我們談戀愛大約有18個月……(而且)還稍微談到了一些結婚的事,但是事情未成即以悲慘的結局告終。”

她後來又給女兒帕蒂編造一番。帕蒂在她自傳體小說中又把這些重複一遍:“母親有一次給我講她苦苦等待她準備嫁的男人的那段時刻。”

“據我所知,他們從未訂過婚,”弗蘭克·伯尼的普林斯頓的一個同屋丹尼爾·斯塔基說,“如果是訂婚,那肯定是沒有宣布過的。”

“這是精彩的戲劇性的幻想故事,”薩利·加文·西伊說,“南希顯然需要以無論什麼理由為自己製造某種浪漫氣氛。你一定記得,那時我們對男人和性的想法是非常單純的。我們常圍坐在一起談論誰是處女,誰不是處女。當然,我們大多數都是處女,而那時的一個大問題總是:即使不結婚,你是不是也會發生性關係?我記得,我說我不願意懷著好奇的願望死去。

“所以你必須把南希的弗蘭克·伯尼故事置於那個背景中。她告訴我們她在性的發育上是很遲的。她說她16歲以前沒來月經,於是母親帶她去看醫生,以便弄清為什麼,她,像南希所說的那樣,不結‘果’。南希是我迄今聽到的稱經期為‘果’的第一個人,當時我感到很神秘。這種較遲的性調整或許多少能說明,為什麼她感到不得不虛構一段浪漫史……以及總是在宿舍裏精神不振、悶悶不樂地走來走去。這是非常富於戲劇性的。”

在38年後的1979年,南希寫道,很長時間以後她才從弗蘭克·伯尼之死中解脫出來。“當時我感到沉重的失落,而且至今內心仍然留有些許創傷,但是我知道生活在繼續,而你也要繼續生活。於是我恢複了大學的活動,最終又開始了新的約會。”

她與普林斯頓大學弗蘭克·伯尼的一個同室同學約會了幾周。那時,在史密斯校園,男人和戰時其他短缺品一樣令人深感不足。日本人轟炸珍珠港幾天以後,史密斯學院院長把全體學生召集到格林大廳發表講話:女仆不能再來照料宿舍,學生們必須自己削土豆,洗盤子,鋪床。那些對幹這種零星雜務有抵觸的人,聖誕節休假後就不要返校了。

“我不知道有誰沒有返校,”1945班級的瓊·施特魯木、哈裏斯說,“但是史密斯學院在戰爭期間和戰前大不一樣。維夫們(被吸收到海軍後備隊的誌願搶救傷員的婦女)投入了校園(在史密斯她們有900人),經常高唱著‘起錨了’從一處向另一處正步行進。有時,我們一起聚集在格林大廳唱歌,她們唱主旋律,我們配高音。”

“除了與兄弟和情人吻別以外,這就是我們大多數人與戰爭最密切的部分。我們有時進行防空演習,長時間坐在地下室的地上。因為缺少汽油,開車到阿默斯特相當困難,到比這更遠的地方完全不可能。我們編寫了關於男子不足的歌曲,不過周圍還是有一些男子的。我曾為了一個男子躲在圖書館裏。南希顯然回避了耶魯和哈佛,而把自己留給了尤裏卡學院,”尤裏卡學院暗指羅納德·威爾遜·裏根的大學。

1941年,一批有才華的大學生聯合起來創作了諷刺他們大學生活的音樂喜劇,包括那些描寫隻為周末活著和一心隻想男人的幽默情節。他們以拉迪亞德·基普林猿人之名,稱自己為班德爾—洛格,他們的節目起名為《無拘無束的女人》。阿默斯特的小夥子們擔任了男角色。

“班德爾一洛格的全體人員都是反傳統觀念的人,”薩利·加文·西伊說,“每一個人——瑪麗·安·吉塔爾、哈裏特·特雷恩·布萊克、博比·瓊斯、貝蒂·凱普——的表現都有獨到之處。他們都有創新。南希則非常墨守成規,不是有創造力的人。但她還是得到了一個角色。”

這個小組租用了一所中學禮堂,共兩個晚上。他們向學生和家長收費,收入用於慈善事業。南希得到了一個主要角色,戴著一頂香蕉帽出現在舞台上,扮演卡門·米蘭達。

“她真的能引吭高歌一曲,”1944班級的安·凱澤·羅利回憶道,“當這個文靜的姑娘站起來,開始用她那激動的低音唱起來時,每一個人都為之大吃一驚。她唱得相當不錯。”

大學四年級時,南希再次占據了舞台中心。這次是在時事諷刺歌舞劇《工廠活報劇》中擔任歌唱主角。這個劇的導演是瓦薩學院精力充沛的戲劇教師哈利·弗拉納根·戴維斯,他來此創建了史密斯學院的第一個戲劇係。這是第一個由大學生上演的招待戰時工人的音樂節目。工人們在午餐休息時間離開機器,湧向這裏觀賞舞台上歡蹦亂跳的漂亮姑娘們的合唱:“用上你的肌肉啊,拚命幹!克製住你的嗬欠啊,拚命幹!”

這個長人誌氣的節目,講的是一個有錢的妖嬈女子的故事。這個女子抱怨正在進行的戰爭使她失去了男管家和遊艇。她被人們稱做“開小差的”,直到她也和別人一樣為戰爭盡力。南希·戴維斯身穿一件借來的帶花邊的漂亮黑色長裙,扮演有錢的妖嬈女子。女子唱道:“住口!我不願做瓶頸。但是我沒有肌肉,起碼沒有那種肌肉。用腦子工作也不是我的特長。”

在招待保衛整個新英格蘭工廠的5000名工人之後,於1943年春,她們為史密斯學院畢業典禮演出了《工廠活報劇》。南希的父母沒來觀看她的演出,他父親被征加入陸軍醫療隊,正在倫敦服役,她母親由於戰時限製旅行而未能成行。

那年南希從史密斯學院畢業以後,再也沒有回來。她不參加離校同學的聚會,對呼籲捐款也置之不理。她不參加校友的活動或史密斯俱樂部的活動。她與其他同學不一樣,對母校態度冷淡,從不澆灌作為史密斯優良傳統重要組成部分的同學情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