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章明海澄斬台喊屈冤梁群英法場呼挺刑(1 / 3)

四十七章 明海澄斬台喊屈冤

梁群英法場呼挺刑

第二天梁群英、宋祖琳、韓玉婉起來後給知州辭行,知州要親自送他們一程,被三人婉言謝絕。三個人沿著官道繼續向北趕去。韓玉婉問梁群英道:梁賢士,不知在龍潭渡口給你出的那副上聯,你何時才能對出來?梁群英嘻嘻一笑道:昨天晚上我就對出來了,不信請聽。“風中點蠟流半邊留半邊。”可好?宋祖琳、韓玉婉都拍手大笑道:好下聯,好下聯。

三個人在路上走了一天多,才來到了進在京畿的固安縣城。來到固安縣城時,天已經大後晌了。他們就住在縣城裏,要好好歇一歇,等明天再趕路。他們走路走的實在太太疲乏了,一覺睡到日出三竿才起來。吃過飯,賄過賬,離開了店房,走在大街上。看到成群結隊的人們,潮水般地向洗菜市口湧去。梁群英、宋祖琳、韓玉婉都很納悶,梁群英向一位白發蒼蒼的問道:請問這老丈,這麼多的人都一起奔向西菜市口,是看啥稀奇的?那老者看了看梁群英三個人,搖頭歎息地說道:今日要出斬明海澄——明園外。有的人是看熱鬧,可還有很多人是欠他的人情,去為他送行的。宋祖琳一臉茫然地說道,不對啊!處決人犯都是在秋後,怎沒會在二月?老者道:你有所不知,這明海澄一案是一樁冤案。知縣知道明海澄故舊多,怕有人為明海澄從中斡旋,把這樁冤案翻過來,因此,知縣不得不提前行刑。梁群英、宋祖琳、韓玉婉三個人也隨著人流來到西菜市口。隻見西菜市口行刑場上,陰風慘慘,殺氣騰騰。刀斧手身穿絳紅大袍,玄色腰帶,右臂赤胸在外,磨得雪亮的鬼頭刀刀勾朝外,寬厚的刀背壓在多毛的前胸上。不耐煩地輕輕跺著腳,橫肉快快飽綻的臉上泛著黑紅的光。那是行刑前喝了半斤老燒刀子的緣故,酒壯英雄膽呐!行刑場四周布滿了衙役,約有一百多人。這麼多的丙丁,有些是從外縣借調來的。知縣蕭平山深知到,明海澄非同一般的平民百姓,弄不好會有他的朋友和收到他恩惠的人聚集在一起前來劫法場的。因此行刑時非常謹慎。

正中麵南的一座高台上擺著一張公案桌,桌上放著亡命斬牌。知縣蕭平山一身簇新的官袍,素金頂戴,鸂瀨補服,立在公安桌後,雙手據案,大聲說道:自古以來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這時的蕭平山不知是得意還是憤怒地看了一眼自製的一麵豎旗,寶藍緞麵兒,四周鑲著血紅的流蘇,中間一行大字是他的手書:

欽命進士出身七品知縣蕭

旗上的幾個黃子迎著寒光刺人眼目。眼中透著殺氣地看了看,衙役們從囚車上拉出來身插亡命牌的明海澄,咬牙切齒地說道:本縣為大清執行法度,按扶百姓,今日處決死囚明海澄,操刀手準備行刑。

紮——劊子手答應一聲道:請老爺下令。這時的明海澄想到,昔日成湯文王有夏台羑裏之囚,孫臏司馬遷有刖足腐邢之辱。這些都是聖賢,尚能忍辱待時。我明海澄也是相知滿天下,有不少身居高官和富甲一方的縉紳朋友。當初我何不差人投遞與那些相知,讓他們為我鳴冤叫屈,或者是為我疏通關節,就是流徙千裏,也比死了好.眼下已經為時晚矣!想到此,不由自主地高喊一聲,冤——枉——啊——!

還未到午時,知縣蕭平山的手從簽筒裏抽出斬字牌正要向地上摜,且慢!梁群英高喊一聲。蕭平山的手立刻停在那裏,瞪著一雙帶血的眼怒吼道:誰在下邊喧嘩?知縣怕有人劫法場,還真有人跳出來鬧事。場內黒雅雅的人群,立時變得鴉雀無聲。人們呼啦一下都把目光投向了梁群英,一個個都伸著脖子瞪著眼瞅著。梁群英正要向台上走去,宋祖琳拉了一下梁群英的袍子,不讓他多管閑事。梁群英聽知縣問話,義正詞嚴地答道:出斬人犯都是在秋後。不按時勾決,必請聖上禦旨。沒有聖上禦旨,違時擅自勾決人犯,更屬居心不測!請拿出聖上的禦旨讓人看一看吧?

千人走路,一人領頭。受過明海澄恩惠的人恨不得替他去死,尤其是一家幾十口人,如沒有明海澄的周濟,全家人會死的一個不剩。受人點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的真君子,烈丈夫,早就商量著要去京城擊登文鼓,告禦狀,為明海澄鳴冤,隻是缺一個領頭的。如今在刑場上,有人站出來向知縣發難,真是一呼百諾,眾人響應。

蕭平山被問得啞口無言,不知是膽怯還是氣憤,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又彈簧似的跳起來,啪地將公案桌一擊,聲嘶力竭地喝道:將滋事之人給我拿下,守在蕭平山身旁的幾個彪形大漢,答應一聲,就向梁群英撲去,這時他們才看清楚要抓的是一位公進京的孝廉。隻見他氣質不凡,不卑不亢地望著蕭平山說道:你不要虛張聲勢,既然沒有聖上的禦旨,又沒有臬司的袞單。且人犯臨刑呼冤,就應該即可停刑再勘。大清國有名典——條條款款你都違犯了,現在你還敢拿滋事的人。眼下還不收回成命更待何時?

待斬的明海澄,他的先人是康熙年間文淵博大學士明珠,曾祖父納蘭。性德,祖父明亮,為剿滅白蓮教起義立過赫赫戰功。他祖祖輩輩都在朝為官,代代承襲。明亮是一介武夫,威武有餘,文質不足。明亮曾說過:“吾生明鏡,明鏡愚魯。鏡生海澄,海澄聰明過人,才高學廣,不願承襲。明海澄五歲時便熟嫻詩律,八歲時即能賦文。如李青蓮在世,王勃重生,也稱得上名聞天下,才冠當今。原覺得掇青紫如拾針芥,他時常說道:”寧可直中取,不可區中求.”到後來確實任憑文章做的是花團錦簇,偏不中試官之意。連連應考,均不能高中,從此絕意於功名,不再進取。

因他世代為官為宦,家資巨富,日常給養如候似相。因此改變了少年的誌向,喪失了淩雲之誌。開始修園林植花草,廣交朋友,不問世事,過著於世無爭的日子。把祖輩積攢下來的巨財,用於購地植樹,修建莊園。把莊園建在直隸省固安縣城東南隅,占地足有一頃之闊。遍請能工巧匠,把個大院子建設的園中有景,景中有園,景中有景,景色各異,氣象萬千。亭台樓閣數不勝數,亭榭依假山,假山側處溪水長流,假山頂上有噴泉。最使人流連忘返的要數百花圃,是明海澄十分在意的一項建設。花圃建成後,化大本錢到全國各地,購置奇花異草。多數花草喜暖惡寒,多生長於南方。當然也有不喜歡溫暖的花,相梅花。

北京近郊的豐台,是出產花卉的地方。花把式都有自己的祖傳秘技,春有菊,夏有梅,能顛倒四時,很多家的花都是供給大內觀賞的。明海澄不惜花重金把他們從豐台聘來,在園中養花,把整個院子裝點的恰似世外桃源,美不勝收。園內還別具匠心地修建了春常住、避暑洞、秋天宅、寒天居、莫愁潭、忘懷亭、望月閣。。。。。。明海澄每日裏在這兒彈琴吹簫,吟詩作畫,朋友賓客來訪,更是在這裏飲酒弈棋,談古論今,好不自在,過著神仙一般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