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大姐夫逞強引火燒身小舅子設計跳出火坑(2 / 3)

群英不再給聶秀才用巴豆藥,他的身子很快就得以恢複。這一日快到吃午飯的時,突然姐夫家的大門前來了一位年輕人。騎著高頭大馬,隻見那人甩蹬下馬,自報了姓名、說明了來意。原來是聶秀才的鄉試同年喜得貴子,邀請聶秀才參加其兒子的湯餅宴,聶秀才給下請帖的人賞錢後,送請帖的人就會去了。

梁群英隻見這聶秀才麵沉似水,沒有半點歡喜的顏色,進屋就和衣躺在床上睡了,一直到掌燈時分方醒。群英的大姐叫他起來用晚飯,他也不願起來,僅喝了幾口茶水,就又睡了。此時的聶秀才失去了往日的激情,也不早起習武了,走起路來無精打采的,與昔日的聶秀才判若兩人,群英的姐變戲法的逗他樂,他仍哭喪著臉,唉聲歎氣的。

生氣歸生氣,煩惱歸煩惱,正經的事該辦還是要辦的,同年兒子的湯餅宴這一日,聶秋雨早早的起了床,淨了麵,漱過口,換上新衣裳、新鞋新帽,吃過早飯,戴上早已準備好的賀禮和給小孩的見麵錢等,和群英一起騎著頭高頭大馬上路了。

到了同年武秀才李振甲的府門前,聶秀才和群英下了馬,早有傭人將馬匹接住。同年武秀才李振甲出門迎接,二人寒暄客套一番,攜手並肩來到會客廳內落座,聶秋雨含著笑取出一個銀元寶來說道:“今日來賀年兄喜得貴子,我這裏備有薄禮一份,不成敬意,望振甲兄笑納。”隨將元寶遞到李振甲手中,隻見元寶爐花喳腳,麵上起著白釉,翹邊方底兒,是地地道道的九八成色頭號元寶。李振甲用手接到銀子說道:“我本意邀請兄長到家中來,借著兒子的湯餅宴之際,兄弟們聚一聚,歡慶一下,哪能使我兄如此破費,心中實在過意不去。”聶秀才道:“區區薄禮,何足掛齒?”李振甲也嘻嘻一笑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兄弟愛財了!”二人在客廳裏分主賓落座,傭人上茶,邊吃茶邊敘說當年科考之事。李振甲喜得貴子,心裏高興,講了來年府試的打算和終生的抱負,說起話來滔滔不絕,眉飛色舞,滿臉的興奮之色難以言表。而聶秋雨與之相比卻相形見絀了,是滿臉的陰霾,少言寡語,勉強應酬,訕訕一笑道:吾兄喜得貴子,後繼有人,有滿懷鴻鵠之誌,真是可敬可賀。李振家笑謂聶秋雨道:聶兄論武功的根基,和家中的產業都在我李某之上,隻是眼前乏嗣。這個不必多慮,喜得貴子隻是朝夕之事,請吾兄放寬心,到來年吾兄喜得貴子之日,定要請我吃喜酒嘍!聶秋雨也滿臉帶笑地說道:借您吉言,若照您說的那樣,我定備八抬大轎請您赴宴。二人講到此,又有貴客臨門,李振家忙起身迎接客人。聶秀才退回原位坐下,陰沉著臉仍不肯說話,隻是吃茶。聶秋雨的這種心思都無一能逃過小群英的眼睛。

午宴按時開席,幾十桌的喜宴一開始 ,猜拳行令,熱鬧非凡。李振甲穿著寶藍色的府綢長衫,剛剃過的頭,腦門子顯得很明亮。腦後拖著油亮的長發辮,顯得非常的瀟灑。到各個桌上給親朋友敬酒致謝。各位親朋好友也紛紛離座,站起來給李振甲道喜祝賀。酒席宴上,擺滿了山珍海味,玉液瓊漿。人人無不開懷暢飲,山吃海喝,喜宴到很晚很晚方散。

聶秋雨再返家的路上,坐在高頭大馬上,臉繃得緊緊的,嘴厥的能掛上個油葫蘆,時不時的搖頭歎息。小群英窺透了大姐夫的心思,就要給他下套了。鬼秘地一笑說道:姐夫可曾聞聖人有雲,“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已經是而立之年,仍然無一男半女於膝下,雖然無微不至地孝敬高堂,總算不上大孝。聶秀才聽完聶秀才的話,不無悲傷地說道 :“人生在世,命係於天。”福不福,貴不貴,孝不孝,也隻能聽天由命了。隻是我的命運不濟,該當如此。小群英很認真地說道:那也不見得,你難道沒有聽人說過事在人為嘛?你何不再選配一個偏房,娶一房小妾。為你生兒育女,一解乏嗣之苦。小群英的這些話是聶秀才這幾年夢寐以求的心願。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 。如今小群英的幾句話打動了聶秋雨的心,很自然地把小群英當成了知己。便把一肚子苦水往外倒。非常悲傷地說道:我何尚不想討一個偏房,為我生一個兒子,繼承我聶家的香煙後世,也不愧對列祖列宗。若真地在我這一輩上斷了香火,百年之後,我有何臉麵去見上祖先人。小群英看到聶秋雨已經入了套,抿嘴一笑道:你隻要給我大姐推心置腹地說明白,曉以利弊。我想我大姐也是個明白事理的人,不會拒絕你娶偏房的。聶秀才的臉相吃了苦瓜似的,連連搖頭道:你大姐不像你說的那樣通情達理,我每回給她說起這件事,他就會給我大哭大鬧一場。說什麼?你那是為要兒要女,分明是想再弄來一個小妖精 ,你們合起來算計我。你真要娶妾?我就死給你看看。說著就拿刀拿生繩,大哭大鬧,要死不活的。我被他鬧騰的心煩意亂,終於下不了娶偏房的決心,所以就一拖再拖,一直拖到現在。看到人家娶妻生子,添人進口,我心裏就不是滋味。這並不是我嫉妒人家添孩子,而是發愁我啥時候才會有自己的孩子 。小群英一本正經地說道:既然我大姐誠心讓你斷子絕孫,不要她也罷。你何不寫一紙休書把她休了 ?對他也沒有啥可掛心的地方,他若可憐你無兒無女,自然就不會拒絕你納二房的。你不如來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聶秀才用乞求的眼光看著小群英道:請你說明白點。小群英心中暗自高興,心裏想你這個蠢家夥。然後又給聶秋雨說道:你和他一樣,也來個大哭大鬧,喝藥上吊的。看一看我大姐到底什麼心腸,他若見你要死不活的,執意要娶偏房,續接香火。他一定會忍讓你,成全你的美事。假若他再不開尊口讓你納妾,那可是真的要斷你的後了,你們的恩愛已經到了盡頭,!她不仁,你也不義,你對她也沒有啥可惋惜的,幹脆把他休掉。且不可有婦道之見,仁慈之心。再往後拖下去,說一生無兒無女那可是真的了,歲數不饒人哪!注意有我出,事情還有你來做。我說的這些話,對你來說,可都是金玉良言,對我大姐來說可就卻之不公了。我就是拿胳膊肘向外拐了。所以我說大姐夫 ,我說的這些話,隻有我知道,你知道,萬萬不可傳到我大姐的耳朵裏,她若知道這些是我出的叟主意,看她不把我恨死才算怪哩!我們是一娘同胞的親姐弟,若是被外人知道了,一定會有人背地裏說我不是人,誰的事都壞,助紂為虐,是個沒良心的家夥。使我在眾人跟前沒人緣,到那時我就成了白菜掉進茅廁裏——兔子看見都惡心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