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頭說道:你家的這幾塊地都很平常,沒有一塊像樣的墳地。在回家的路上經過已經賣給王舜臣家的那六畝窪地時,許陰陽很驚詫地問粱禹山道:這塊地是誰家的!粱禹山用探詢的目光望著許穀封道:莫非這塊地是風水寶地,許陰陽認真地點了點頭。然後走上這塊地的高處向四周望了望,向緊跟在後的粱禹上說道:這塊地可真是一塊風水寶地。葬的好可出一位府尹,再大些可出從一品、正二品,也就是部院大臣那樣的官職,再小也能出一個知縣。這塊風水寶地叫斑鳩落田陽,窪地的兩邊是兩塊高地,相斑鳩的兩個翅膀。窪地前頭的高堌堆相斑鳩展翅高飛的頭和脖頸,窪地相斑鳩脖頸後的脊背。誰家的人站住此地,誰家的兒孫定是福分不淺,就是中不了狀元,也能中個榜眼,探花什麼的。許穀封隻顧滔滔不絕地講這塊風水寶地的好處。粱禹山不由得口打嘿聲地說道:這塊地原本是我的,隻是連續遭水災,我把這塊地賣給他人了。粱禹山就把這塊地賣給梁舜臣的事說了一遍。陰陽先生連續地惋惜道:可惜!可惜!不過這賣地的事結的不是死扣,還是可以挽回的。你找他再商量,你就說這塊地我不賣了。你王舜臣接著我的地已經三年來,連一個錢也沒給我,我的地不能老讓你種。粱禹山聽了許穀封的話點了點頭道:話也能這麼說,隻是王舜臣是不會輕易地把地還給我的。他這個人我很清楚,非誠奸詐。他能說出很多歪理由來不把地歸還給我。雖然他是種了三年,可是他在這六畝窪地上沒有得到任何收益。是不會輕易地把地歸還給我的,一定會千方百計地耍滑刁難我的。許穀封認真地說道:就是給他打官司,把家產蕩盡,以後討荒要飯,也要把這塊風水寶地要回來,這關礙著子孫後代興旺發達的大事。怎能輕易地拋棄!許陰陽把那六畝窪地說的那樣金貴,為了以後的兒孫們出人頭地,寧可不惜一切代價,甚至把自己的命豁出去,堅決把這塊風水寶地奪回來。粱禹山找到當時賣地時的雙方保人和寫文契的人,和王舜臣在一起商量著要回那六畝窪地。王舜臣想到自己從買到地三年來,一直沒得到收成,一直種下去也不會有啥好的結果。也願意把地歸還給粱禹山,隻是要求粱禹山把這三年內在那六畝窪地上所用的種子錢和工錢賠給他。可是粱禹山不肯給,氣憤地說道:我的地讓你白白地種了三年,你不但不給我一個銅子,反而讓我賠給你種子錢和工錢,天下那有這樣的道理。這也是他平時小氣慣了,沒有著眼於大處,延誤了時機。結果兩人僵持了好長一段時日。 粱禹山的婆娘郝氏,雖然平時小器,要比他的仗夫精明的多。在大事麵前好不糊塗,有男人的心性,彼有心機,明白事體的何輕何重,能分辨出事態輕重緩急來,懂得怎樣取舍。勸丈夫不要因小事大,既然我們已經知道那六畝窪地是風水寶地,是一塊用萬貫家財也買不到的地,趁王舜臣還不明就理,不知道是風水寶地。他要天,咱就給他一快天, 不就是要三年的種子錢和工錢嗎!一年兩季,三年加在一起,也用不到二十兩銀子。憑他要,給他,看他還有啥說的,我們豈不是省事得便宜。粱禹山婆娘的這些話不能再清楚明白的了。可是粱禹山不但糊塗透頂,而且更是一個倔種,大處不看小處看慣了。固執地想到賠王舜臣種子錢和工錢太憋氣,委屈,窩囊,無能。郝氏再三勸說道:事已至此,當初賣地寫文契時你就被給誆了,這事豈不更好。也是咱命該如此,是這塊風水寶地跟咱有緣分,更是咱們家有這個福分,正巧他一個銅錢也沒有給咱,咱們要回這塊地也是該當的。假當初他把錢給足了咱,那塊地就完完全全是他王舜臣家的了。你想再要,出的錢再多,人家也不一定就賣。你沒有常聽人家說有錢難買不買?要是王舜臣現在知道了這塊地的貴處。咱們別說拿二十兩銀子,就是拿二百兩銀子他王舜臣也不願意把地給咱的。郝氏給粱禹山講道理真是再明白不過了,粱禹山也明白了這個理。就是掛念著自己的地賣出去三年,不但沒有得到一文錢,反而賠給人家錢,讓人家看自己奴才,沒麵子。就這樣又往後推遲了幾個月。結果是一誤再誤,使王舜臣知道了這塊地是風水寶地。粱禹山被逼無奈,投衙告狀。事壞就壞在那陰陽先生許穀封身上。王舜臣知道粱禹山有個陰陽先生的朋友,他看過陰陽宅,就能知道這家人的凶吉禍福。今年的年初那位陰陽先來過,粱禹山領著他滿地裏跑著看,這個事王舜臣是知道的,可是他王舜臣並沒有想到剛買粱禹山的六畝窪地就是風水寶地。就是粱禹山跟他商量著把地要回去,王舜臣也沒有想得太多,隻是想到他把地賣給我已經三年了,我一個子也沒有給他,現在他想要回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看起來每個人心中都有一杆公平的秤,對人家對自家怎樣使法罷了。 粱禹山越是催得緊,王舜臣越是疑心粱禹山的本意不在那六畝窪地上而是另有其他原因,就這樣拖拖拉拉一直到秋莊稼收割完畢,小麥種到田裏。一望無際的大地上,地表的外貌暴露無遺。何處高,何處低,一目了然。是陰陽先生看風水的最佳時機。王舜臣這個人也是非常的精明,偷偷地把梁禹山那位懂風水的朋友許穀封請到家中,好酒好菜好照應。又給陰陽先生換了一身光鮮衣裳,把陰陽先生打發的沒有不稱心的地方。王舜領著許陰陽到自己的地裏看了一遍,許陰陽看過之後說道:你雖然有二百畝良田,論起風水來,都是極平常的。想讓兒孫們富甲一方,弄個一官半職的都不太容易。王舜臣隨口說道:我還有六畝窪地,煩勞先生再去看一看可好?許陰陽滿臉帶笑地回答道:好說,好說,甭客氣!王舜臣很有禮節地手向前一身伸,道了一聲請——二人攜手並肩,很快來到剛買粱禹山的那六畝窪地裏。許陰陽看後張了張嘴沒有說話,他知道這塊地是老朋友粱禹山的地。他已經看過了,對這塊地非常熟悉。說出來對不起老朋友,不說出來對不起現在的主顧。許陰陽臉上短暫的微妙變化,那能逃過王舜臣眼,王舜臣看到許陰陽欲言又止,不失時機地向前深施一禮道:請先生不要有啥顧忌,有啥說啥,我有厚禮相贈。許陰陽得到王舜臣的許諾,有默想了一陣,張口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