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才子出世全莊皆知 六子遇險安然無恙 河南省鹿邑縣丹城鎮梁老家,這一年正月十五元宵節剛過,人們敬過天地,放過煙花,吃過元宵。才算從歡樂中回過神來,清楚地知道舊的一年已經過去,新的一年已經開始。過去曾有外國人說中國人,一旦進入臘月,中國人都患上了一種瘋病,傻的不可救藥。可吃的不可吃的都朝家裏買。如不可吃的:香,蠟,紙炮,中堂,字畫,天爺,灶君,門神,蠟台。還有那鍋,碗,瓢,勺,筷,酒壺,酒盅之類的東西。可吃的的東西就更多了。如:雞,鴨,魚,豬肉,羊肉,牛肉,糖,煙,酒。還有那犁,棗,橘子,核桃,落生,瓜子等。過了正月初一的除夕,人們瘋的更凶,提著藍子到處跑。這就是走親戚,串朋友,互相拜年問候。一直到正月十五的元宵節,吃過湯圓。中國人的這種瘋病才不治而愈。這是對中國人傳統風俗的一種笑談。這一天晴空萬裏,太陽把柔和的陽光灑向人間,外麵一絲風也沒有。人們看到天氣由寒變暖,紛紛走向屋外。因天寒地凍,被死死地困在屋子裏憋悶了幾個月,已經受盡了寒冷的折磨。他們坐在太陽下曬一曬,暖融融的,感到無比的舒服。有的人背靠著大樹,有的人背依著石滾,有的人後背緊貼著臨路的堂屋前牆上。一邊曬太陽,一邊拉起了家長。男人們有的坐在地上下地棋,有的脫掉上身的內衣捉虱子。有的人拿著旱煙袋在吞雲吐霧地抽著旱煙,講說著農時,推算著清明節的日子;也有的擲骰子,推牌九的,打麻將,抹紙牌的。也有很多的人圍著觀看的。婦女們有的在納鞋底,做鞋幫。也有縫做衣裳的。還有絡線子,經線子的。小女孩們用一根線套在手上玩開絞遊戲的。男孩子們跑著的,打著,亂著。玩發兵的遊戲。老年人有的在講戲文,有的東扯葫蘆,西扯瓢的說著閑話。其中一個四十多歲的人說道:昨夜裏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一位身穿九莽五爪的袍子,仙鶴補服,外套黃馬褂,頭戴珊瑚頂子,從天而降,落在了我們的莊子裏了。此話一出,不論男女老少,隻要會說話的人都異口同聲講道:我也做了這樣的一個夢。 一個大莊子,幾百口人同做一個夢。這是一個非常非常奇怪的事。眾人就七口八舌地亂講起來了。其中有一位五十多歲的老年人,他是一位教書先生,名叫梁福涵,由於他上了年紀,不想在以教書為業,在家閑著沒事幹。在全莊上也算得上是一位見多識廣的人,人們都問他這是怎麼的一回事?老年人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自言自語地說道:要說這事巧吧,可也不是這樣的巧法。若三兩個人同坐一個夢,也已經夠少見的了。這一個莊子上幾百口人同坐一個夢,也真夠稀奇古怪的。老先生抽著旱煙,猛地吸了幾口,濃濃的煙霧從他的嘴裏噴出來,緩緩地向上飄去,又慢慢地散開。他突然瞪大了眼睛說道:看起來我們這個莊上要出一個大官了。大官不同於草民百姓,是天上的星宿下凡。這樣的人生於死,事先都有征兆。全莊上的人同做一夢,是一個明顯的征兆。是天降祥瑞,預示著大富大貴之人要降臨在咱們莊上。一定是天上的神仙顯靈之故。老公爺從梁福涵手中接過煙袋,摁上煙絲,吹了吹紙煤子,把煙點著,同粱禹涵一樣猛抽了幾口。然後說道:說起來這事已經好幾年了,咱們莊上來過一個牽駱駝的人,是一個了不起的看地先生。他曾經講過:“南至沙,北至渦,中間又加無色河,不出一朝人王地主,便出一位公卿宰閣。”他說的意思是:向南到沙河,向北到渦河。在這兩條河中間,有紅河,清水河,皇姑河,黑河,洺河經過。在這幾條河的地方,不出一位做皇帝的人,一定會出一位做公卿或閣老宰相的人。難道這個貴人會出在咱們莊上?不知昨天夜裏誰家可曾添人進口。有的人搖了搖頭說不知道,有的人說道:還沒有聽說誰家增添了人丁。就這樣人們隨便地說了說,也沒有人去追根問底。人們就把這全莊上的人同做一夢的是擱了下來。梁福涵的這些話,也許是他太聰明睿智,道破了天機,正應了那句話:“智過聖哲者不壽,察看淵魚者而不祥。”他後來的結果很不好。被他那賣弄風情的兒媳婦給活活的氣死了。他死的時候曾說道:我一生教書,為人方正,怎會讓我攤上一個不知廉恥的兒媳婦,把我給作踐的出門不能見人,走過去,被人戳脊梁骨。這是否因為他道破了天機,遭到上天的懲罰?可是老公爺的結果並不壞,他家中人丁興旺,他自己福壽安康,得到善終。兩個人都是未曉先知者,他們的結果卻各不相同。這也許就是命! 其實這一天夜裏,梁老家不但添了一個小男孩,還驚動了鹿邑縣的知縣大老爺。白天,知縣大老爺在正堂處置完公務後,正要退會後堂。知縣大老爺的一個鄉試同年來拜,二人意氣相投,交情甚密。人們常說到: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既然是摯友,又是長時間的難得一聚,聚在一起免不得山吃海喝,一醉方休。白天喝多了酒,一直睡到三更時分,起來到茅房小解,看到城西南方火光衝天,好像還能隱隱約約地聽到人的喊叫聲和馬的嘶鳴聲。猶如千軍萬馬在征戰廝殺。縣大老爺急忙叫隨從喚起捕快和親兵護衛,眾人把馬匹從馬廄裏牽出來,十幾個人翻身跳上馬背,走到城門口,讓守城兵卒打開城門,落下吊橋。十幾個人騎著馬向發光的地方疾馳而去。 知縣大老爺是全縣百姓的父母官,若在管轄下的境內出現了殺人放火或過多的人命案,是自己的一大過失,有脫不掉的幹係。因此,看到火光懷疑是一夥強盜再搶切殺人。就帶著人去那兒察看,那馬相離弦的箭直朝發光地方跑去,因天黑,眾人也不知走了多長時間,跑了多遠的路程。正向前跑著,突然發現前麵出現一個村莊。就在這個莊子的東北角處,有一個大院落。從這個大院子裏傳出來小孩哇哇墜地的哭叫聲,這時的馬聽到小孩的哭叫聲,慢慢地放緩了蹄子,遠處的火光也隨之熄滅。縣大老爺在馬上勒住了韁繩,“籲”了一聲,那馬立刻停住。縣大老爺從馬背上跳下來,向前走了幾步,朝院子裏望了望說道:剛剛降生的這個小孩可不是一般的小孩。將來一定是福祿無邊,要比我做的官大得多,剛降生下來就要我這個七品知縣前來拜訪他,可見他以後的官位比我高得多。可不是的?到後來道光皇帝派他進剿東南沿海倭寇,加封他靖海王,賜黃馬褂,佩天子劍,官居一品,可以隨時調用沿路軍餉 小孩降生的這個院子很大,前後穿堂,左右跨院,院中幾十間房子,是一個二三十口人之家。這家的主人,人們都稱他梁老平,名貴山,子玉鋒。已經是七十多歲的高齡。,四世同堂,年輕時也曾讀過書,習過孔孟,隻是連年的會試連個秀才也不曾中。他一生中有兩個兒子,長子東臨,次子西舍。長子梁東臨有三個兒子:長子梁文貴,次子梁文寶,三字梁文尊。次子梁西舍也有三個兒子:長子梁文福,次子梁文祿,三子梁文壽。剛降生的那個小孩是梁老平的曾孫,梁西舍的孫子,梁文福的兒子。這個小孩降生之後,就是梁老平的第六個曾孫了。梁老平給這個小孩取個乳名,叫小六子。一大家人都很高興,隻是這小孩降生兩三天來,不吃奶水,一直是大聲地哭鬧不休。請來名醫先生瞧看過,名醫先生說道:這小孩沒有任何疾患,他也說不清這小孩為何一直在哭。哭的一大家人沒了主張。添人進口本是一件歡天喜地的事,被他哭鬧的一大家人個個心煩,有人氣惱的說道:這不是一個小孩,是一個氣死人的孽障,要把他扔掉。就在這個時候外麵來了一個人,問他們家近日可曾添了一個小男孩?老太爺梁貴山疑惑地望著來人道:我家是增添了一個小男孩,已經三天了。來人又問道:小孩可有啥反常?老太爺露出一種無可奈何的樣子說道:反常,太反常了!自出生後一直是哭鬧不停。來人道:可願抱出來讓我一看?我來就是為了不讓她哭的。{添夢遊地府,借屍還魂著}此人從何地方而來,梁貴山被這小孩鬧得心煩意亂,他想到又添了一個男孩,人丁興旺這道是一件好事。誰知道這孩子一出生就攪鬧大的一大家人不得安寧,說不準這孩子是這個家中的冤孽。老太爺還是很有涵養的,忙令人把小孩抱出來讓來人看一看。來人接過小孩,把嘴湊近小孩的耳朵前,隻見來人的嘴動了幾下,小孩頓時停止了啼哭。老太爺要人備辦酒飯款待來人,來人婉言謝絕道:我還有要事急著趕路,那就不打擾了,說著話慌慌張張地朝外走去。老梁家還想給他拿些東西饋贈與他,可是那人已經速速地退出門外,騎上馬走遠了。劉氏帶著小六子到娘家走親戚,她的娘家爹劉思賢見到這孩子把自己的小拳頭塞到嘴裏,感到很驚奇。劉思賢不僅是一個富庶之家,更是書香門第。他自幼博學強記,但性情孤高,不隨流俗,喜歡古文詩詞,在這方麵學識淵博,氣勢豪放,也算一代名儒。就向小六子的娘說道:當初你們莊上的人都說小六子是一個富貴的小孩,我還不信,總覺得他們是說著玩的,也沒有在意。以眼下看來這孩子還真是一個主貴的孩子。小六子的娘望著爹爹笑了笑說道:瞧爹您說的話,人家拿你閨女開心,你也來笑話我,這麼大的一個小毛孩子,你現在就怎麼能看出來他以後有什麼富貴?劉思賢認真地說道:富貴之人,都有他的尊貴之處。《柳莊》、《麻衣》相書中 都有:“男子嘴大吃四方,女子嘴大不賢良。”這一方麵的講述。我也留意一些其他的小孩子,隻能把自己的小指頭放在嘴裏,根本不能把整個拳頭都放在嘴裏。這是其一,劉氏又望了望爹爹笑著說道:那其二,主貴在啥地方?劉思賢仍認真地說道:這其二,就是這孩子你從不見他哭和笑。劉氏疑惑地說道:這不哭不笑也算是主貴的地方?劉思賢說道:你沒有聽人說道:有錢難買貴人笑和男人有淚不輕彈。這些在小六子身上都有,再沒事的時候,我也給他算了一卦,這孩子著實是個祿命之人。再加上你們莊上人們傳說的,都可以斷定這孩子不是一般的小孩。劉氏若有所思地說道:但願這孩子長大相爹爹說的那樣大富大貴。劉思賢意味深長地說道:孩子雖然是個富貴的命,可是也離不開家中的教養啊!“成天下之才者在教化,治天下之治者在人才。”要想讓自己的孩子如鯤鵬展翅,搏擊長空,父母親就相《易經》中所言的“尺蠖之曲,以求伸也。”為了使兒加官晉爵,成一番事業,做父母的就要弓曲著身子向前走。給孩子掙足夠的錢,讓孩子吃上飯,讀起書,請得起先生。《禮記.大學》也曾講道:“古之欲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治國應從治家開始,治家要從教子開始。人們常說“生兒容易,教子難。”你們這個大家庭雖好,成就出一個官身來,讓孩子走向仕途卻很不容易。這是一個三十多口的大家庭,說起來是一個殷實人家,其實日子過的很是一般。單靠幾十畝地過日子,好年景時,在老太爺威嚴的家法管束之下,一大家人也能和目相處,平安無事。若是趕上災荒年景,一個大家庭就不那麼太平了。弟兄們吵吵鬧鬧。妯娌們為了一件衣裳,一條紮腿帶子,甚至一根頭繩子,爭長論短。小孩子們為了一口吃的,哭鬧不休。人多事多,莊家人整日裏忙忙碌碌,也沒有閑著的時候。擔水挑柴,鍘草,喂牲口,抬土墊圈,耕田耙地,搖耬撒種,扯滾打場,揚場晾曬。有的人踏實賣力,有的人偷懶耍滑。有治業的,也有敗家的。有往家中收的,也有朝外麵撒的。· 樹大發叉,人多分家。說起來這是天經地義的事。可是老太爺有他治家的道理,他曾給兒孫們講:一根筷子容易斷,十根筷子斷就難。人多力量大,三十多口人在一起,能夠互相幫襯。強的可以幫著弱的,有能力的可以幫著能力差的。我並不是為了落一個教子有方的虛名。大家雖然都在一起,也允許自個兒積攢私房錢,隻要不耽擱大家庭的活兒就行,誰想幹點啥事都是可以的。可是這樣仍擋不住晚輩們鬧事,不論鬧得多麼凶,隻要老太爺一出現,那些鬧事的人就像老鼠見到貓一樣,頓時啞口無言,停止爭吵,很快就風平浪靜了, 老太爺也知道孫子們為了分這個家,鬧得很凶,背地裏沒有少使橫勁,隻是不敢在他的麵前當麵鼓,對麵鑼的鬧騰。老太爺常惱怒地說道:要想分家獨過,除了我死了之後,隻要我的眼不閉上,有一口氣尚存,想分我的這個家癡心妄想。 小六子的上麵是兩個姐姐,大姐姐叫彩鳳,已經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大姑娘了,尤如出水芙蓉,亭亭玉立。雖然穿著印花的粗布衣裳,依然顯得俊秀端莊。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