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苦差事(2 / 3)

“讓他去大堂等我。”鳳沅對著那名通稟的宮人,吩咐道。

“是。”宮人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鳳沅整理了一下儀容,也往大堂而去。

大堂。

“調查得如何?”鳳沅屏退了左右,輕聲問道,示意一旁的座位,“坐。”

絕塵猶豫了一下,才依著主子的命令,坐了下來,回答道:“此醫堂名為逆世堂,醫堂不小,但隻有一位坐堂大夫,應是五日前開張的。此郎中的口音,聽似不像京城人,倒像是蘇城的口音。”

蘇城,原不叫蘇城,而是在蘇嫻被冊為皇後之後,因此處是蘇府所在之地,所以更名為蘇城,並於此處,建立了踏春行宮,每年踏春,皇帝都會來此,住上一段日子。

“那郎中,是蘇城人?”鳳沅微微一驚,既與蘇嫻是老鄉,或許蘇嫻能查到那人的底細?

“屬下不太確定,隻是如此猜測,郎中身份神秘,難以調查。且行醫之法,似乎與其他郎中略有不同。”絕塵繼續說道。

話至此處,鳳沅再次一驚:“有何不同?與咱們一樣,用了西藥?”鳳沅心想著,難道這郎中,也是個穿越之人?

絕塵搖了搖頭:“屬下暫時還探不到那郎中所用的藥物,隻是行醫之法,有些奇怪,屬下雖通醫理,卻看不明白。”

“那此事暫且擱置。”鳳沅端起麵前的碧螺春,輕輕喝了一口,又說道,“聽蓮蓉說,洛華街上,不常有醫堂?”

絕塵點了點頭,回應道:“洛華街上,確實不適合開醫堂,因為它與景慶街一樣,店鋪租金十分昂貴。主子深知,做大夫,以治病救人為本,不以賺錢為目的,大多郎中皆是囊中羞澀,租不起昂貴的店麵。”

聽著他的話,鳳沅點了點頭。

記得她在景慶街上,租懸壺濟世時,原店主亦是百般推辭,怕她承擔不起租金。

絕塵小小地頓了一下,像是稍作休息,才繼續道:“醫堂所在的店鋪,原是一家賭場,並未經營不善,反而一直生意興隆,卻突然閉門關店,轉租給逆世堂。如此情況,租金恐怕會比一般店鋪更加昂貴。那坐堂大夫,不過一個外地來的郎中,如何負擔得起?屬下以為,此人若非家財萬貫,便是背後之人,非富即貴!”

“你的意思,他背後之人,便是洛桓?”洛族乃鳳魏第一財富之族,說到家財萬貫、非富即貴,鳳沅自然第一個想到洛桓。

“屬下不敢妄斷。”絕塵低首說道。

如此看來,這郎中確實可疑,必要細查一番。

“你立刻去一趟阮府,將此事告知阮相,讓他暗中調查一番,務必探清此人底細。”鳳沅吩咐道。

“屬下遵命。”絕塵起身,行了告退禮,轉身離開。

目送絕塵離開,鳳沅也離開了大堂。

見女兒微微皺著眉頭,蘇嫻連忙關心道:“發生何事了?”

鳳沅微微一驚,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蘇嫻麵前,立刻收了一臉陰鬱,回了她一個笑容:“沒事,沒有發生什麼。”

一看她的樣子,便是有心事,蘇嫻忍不住關心道:“不管發生何事,本宮都會護著你,你不必報喜不報憂,故意瞞著本宮。”

“真沒事,”鳳沅無奈一笑,坐於她身旁,“就是手底下黨臣的一些事,我已經交代了阮右相,請他處理了。”

果然是黨臣的事。

既與蘇嫻之前的猜測相符,蘇嫻自然不多問,隻客觀地評價道:“阮相這個人,一向為官清廉,為人正直,是個可信之人。”

鳳沅明白蘇嫻的意思,並非蘇嫻單純,真的以為阮相為官清廉,而是比起洛桓之流,阮相是清廉之官。至於為人正直,也是較之他人而言,並非完全的為人正直。畢竟,人無完人嘛!

且官場之中,總是存在一些不得已而為之的事情,阮相也有許多的無可奈何,有許多見不得光的事情。這些,都是正常的,蘇嫻明白,鳳沅也明白,隨即點了點頭:“阮相,確實是個忠心之臣。”

記得阮沐雨曾經說過,阮右相曾與鳳凜聯合。

但阮相並非投靠了鳳凜,隻是試著誌同道合,結果顯而易見,他們合不來,阮右相也立刻終止了合作,轉而投靠了鳳沅。

他們之間,有阮相的忠誠,自然也有各自的利益,這些,都是不衝突的。

“睿兒亦是清廉之官、正義之士。”不知怎麼的,蘇嫻又把話題繞了回來,“近來,你們可有見麵?”

“有呢有呢。”鳳沅又開始了敷衍模式。

提及這個外甥,蘇嫻便是愛不釋手,讚不絕口:“睿兒是本宮見過,最美的男子,也是最有本事的男子。唯有這樣的人,才配做你的夫君,你覺得呢?”

“母後所言極是。”鳳沅在心裏無奈著。

每每提及蘇瑾睿,她便是一副不感興趣的樣子,蘇嫻不由惱怒:“婚姻大事,並非兒戲。”

既非兒戲,她為何還要擅自做主?鳳沅在心裏抱怨著。

抱怨罷,她才反應過來,這裏是古代,並非現代,沒有戀愛自由,婚姻自由。所有人的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至於那些自由的戀愛,是不會被人認可的。

還有一個可惡的帝王製,天下間,所有人的婚事,都可由皇帝做主,皇帝想把誰賜給誰,那人便必須要娶,另一個人也必須要嫁。同理,皇後母儀天下,也可以做天下人的主……

“兒臣知道,並非兒戲。”鳳沅又敷衍了一句,提及蘇瑾睿,便想起繼章的事,蘇瑾睿如此正義的人,怎麼會養出這麼個不是東西的奴才?還有文武狀元作弊一事,可見蘇瑾睿野心之大。可蘇瑾睿,不像是這樣的人,或許是繼章教唆的吧?

再怎麼說,他也是她表哥,此事關係著整個蘇族的安危,不可小視。即便傷天害理,她也必須護著蘇瑾睿。

“傳睿兒進宮,一起用晚膳吧?”蘇嫻提議道。

蘇瑾睿這個人,鳳沅並不討厭,隻是加上蘇嫻,各種撮合,她實在嫌煩,因此拒絕道:“兒臣想與母後單獨吃晚膳。”

“睿兒又非外人。”蘇嫻勸道。

“母後~”鳳沅沒了辦法,隻好用撒嬌這一招,“兒臣一大早便給母後送水果、蔬菜,皆是兒臣親手所摘。還有母後院裏的話,兒臣費了好大的勁,才買到了最美的……”

話未說完,便被蘇嫻提前打斷:“行了行了……”她的語氣並非不耐煩,而是一種拿女兒沒辦法的語氣。誰叫她就愛寵著女兒呢?既然女兒不願意,她便不勉強了吧。

“既然你不想,那這次就算了吧。”蘇嫻投降道。

鳳沅聞言一笑,難得她願意放過她,欣然地撲進她的懷裏,依舊是撒嬌:“母後,您真是世界上最好的母後!”

蘇嫻無奈一笑,抱著女兒,嘴角掛著幾分欣慰、幾分幸福。

說了一會子話,鳳沅便困了,母女倆躺在一起,睡了個午覺。

鳳沅醒來時,蘇嫻還睡著,睡相極差,被子都被她踹下了床。

鳳沅無奈一笑,撿起被子,輕輕蓋在她的身上。伸手入袖,摸上手串,進入藥房空間,取出一本內科書,翻至書簽的位置,繼續研讀著。

不知不覺,天色暗了。

宮人低下頭,並不敢抬頭看蘇嫻,因為蘇嫻早有過吩咐。點完了蠟燭,宮人給鳳沅行了一禮,便悄悄退了出去。

像是聽到細小的腳步聲,蘇嫻幽幽醒來,習慣性地看了看窗外。

原以為還是白天,沒想到天色已經暗了。

聽到床上的聲音,鳳沅將醫書放回了藥房空間,起身,轉向蘇嫻:“母後醒了?”

“什麼時辰了?”蘇嫻帶著滿滿的倦意問道。

想來,處理六宮事宜,她應是累了。

鳳沅微微一笑,回答道:“時辰還早,母後再睡一覺?”

看天色,便知不早了,蘇嫻掀開被子而起身:“不睡了,還要跟你一同用晚膳呢。”說著,自床上坐了起來,抬高了聲調,說道:“來人。”

宮女們聽到了聲音,立馬排成兩列,各自拖著梳洗用具和衣裳,應聲走了進來。

鳳沅回避,由宮女們伺候蘇嫻梳洗。

梳洗罷,蘇嫻身穿常服,與鳳沅一起,行至用膳的地方。

一頓晚膳很快用完了,蘇嫻依舊不舍,想留女兒過夜,奈何今夜皇上召幸,隻好依依不舍地送走了女兒,又開始了精心的沐浴打扮……

太子府。

鳳沅坐著馬車,回到了太子府,此時,蓮蓉已經回府了。

絕塵除了告知阮相時,離開了鳳沅一會兒,其餘時間,一直緊隨鳳沅,保護其安全。

夜深,主仆三人,包括芳蕪,一同回了太子府。

回房的路上,經過洛雲玥的房間,隻見她的房間,還點著許多蠟燭,照得房間十分明亮,鳳沅隨即問道:“今日,太子妃外出了麼?”

蓮蓉抬眸,瞧了一眼洛雲玥的房間,避諱著,輕聲回道:“奴婢下午坐診罷而回府,與柳管家一同整理家冊時,看到太子妃確實外出了,說是去洛府探望父親。”

想必,是去洛府,商量扳倒鳳沅的方法吧?

鳳沅點頭一應,再沒多問,經過了洛雲玥的房間,回到了自己的臥房。

洛雲玥待在房間裏,似乎看到了鳳沅的身影,隨即說道:“去探,太子今晚,是否寵幸了穀昭訓。”

紫鳶應了一聲,立馬前去打探。沒一會兒,便回來了。

“如何?”洛雲玥迫不及待地問道。

紫鳶搖了搖頭:“太子回了自己的臥房,並沒有寵幸穀昭訓。”

“穀昭訓身子不便?”洛雲玥再次問道。

紫鳶依舊搖頭:“早上,奴婢便打聽過了,穀昭訓的月信已過,且沒有生病。”

洛雲玥點了點頭,分析道:“她還日日去懸壺濟世看診,怎麼可能身子抱恙?”

紫鳶應和了一聲:“小姐所言極是。”

這下,洛雲玥想不通了。

穀璐雖非鳳魏第一美人,卻也是數一數二的絕色美女。而洛雲玥自己,一直被世人稱為鳳魏第一美人,她也自信自己的相貌,沒有一個男子可以抵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