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田園生活(萬更)(3 / 3)

景玄無奈一笑,依舊關切:“我看得見,以後不要再抬了。”

“那怎麼行?越是抬不起來,越要練。”他的寵溺,鳳沅懂,他可以寵她,她卻不能寵自己。如此寵下去,她非要變成一個廢物不可。

景玄沒有阻止她練,隻是想了一個辦法,拿了一個新筐,將部分荔枝裝進筐裏:“從輕的練起,慢慢加重,不然身子會吃不消。”

看來他也不是一味隻知寵溺,鳳沅滿意一笑,接過他拿來的新筐,試了一下重量。確實是她如今的小身板,能承受的最大重量,抬著有些吃力,卻不會太吃力。

“摘果子,已經耗了不少力氣,下回再練吧。”景玄對她,隻有無盡的寵溺和體貼周到。

“那不行,做事要有始有終。”鳳沅高談闊論道,剛說完,視線便被飛來的蝴蝶吸引,“好想撲蝴蝶。”

“我去拿捕蟲網。”景玄應聲點頭,很快拿來了兩個捕蟲網。

園裏飛蟲不少,除了蝴蝶,還有蜜蜂、飛蛾等等。

原聽他說,有捕蟲網,她便奇怪,古代有捕蟲網麼?結果,拿到手一看,果然是非常原始、簡陋的捕蟲網,鳳沅無奈一笑,這麼大的網口,應該捕不了蜜蜂吧?

也無礙,反正隻是捕著玩的。

“看,那裏有隻蝴蝶。”鳳沅指著另一顆荔枝樹,樹下開著幾朵野花,蝴蝶正停在野花之上。

那是一隻深藍色的蝴蝶,沒有任何花紋,十分樸素,卻比那些五彩斑斕的蝴蝶更美。

“噓。”景玄伸出食指,放在嘴前,噓了一聲,與她一起,悄悄往蝴蝶而去,並用手勢告訴她,她來撲蝴蝶,他善後。

鳳沅點了點頭,行至野花前,悄無聲息地往蝴蝶上一撲,蝴蝶靈活而聰明,找準了空隙,便飛出了捕蟲網。

善後的景玄,自然不會讓它輕易跑掉,緊接著一撲,將蝴蝶收入網中。

“哇!”感受著撲蝴蝶的樂趣,鳳沅驚喜地叫了一聲,看著網中的蝴蝶,掙紮著想要逃跑,開心地哈哈大笑。

她開心,他自然也開心,畢竟,這是他為她安排的驚喜。

他們並沒有把蝴蝶關起來,撲到了,享受到了樂趣,便放它回了大自然。緊接著,朝著另一隻黃色的蝴蝶,撲了過去。

景玄依舊是習慣性地部署作戰方案,鳳沅並無一絲不適,很自然地配合著他。有了他的作戰方案,他們次次“大獲全勝”,撲到了許多蝴蝶。

撲累了,鳳沅又躺在景玄為她準備的軟塌上。

軟塌不大不小,剛好可以躺下兩人,因此,景玄也躺了上去。

“熱麼?”景玄問道。

“不熱。”鳳沅回道。

其實,她出了很多汗,他也是,但不知為何,隻要他們在一起,便感覺不到熱。

躺在軟塌上,很快感受到一陣涼風,這於夏季而言,是一種奢侈的享受。鳳沅閉著眼,享受著專屬於夏季的味道,愜意地挑起了嘴角。

“我們摘的荔枝,拿回去,分給下人們吃吧?”鳳沅提議道。

景玄卻不以為然:“不爭儲了?”

他不說,她差點忘了自己的身份……一提爭儲,鳳沅的臉色一垮:“多想和你一直待在這,無憂無慮。”

“以後會的。”景玄安慰著,“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他們還年輕,還需奮鬥,享福,是老了之後做的事。

鳳沅也明白這個道理,但是爾虞我詐,實在太累心。

“以後,咱們隱居山林?”鳳沅問道。

景玄點點頭:“暫時是這麼打算的,如果你同意的話。”

“我同意呀。”鳳沅立馬答應了。

可惜,還有一個最大的問題,擺在他們眼前,那就是家族仇怨。如今,仇怨隻是深藏地底,兩族之間,皆是暗鬥為主,並未真正爆發。不知何時,會真正爆發,也不知真正爆發時,他們會受到什麼樣的傷害,他們又該何去何從?景玄暗自擔心著,並沒有說出口。

她則閉著眼,許著願,希望他們未來的生活,能如此閑適、輕鬆。

“若要爭儲奪位,摘了新鮮的水果,自當先送進宮裏,獻給皇上皇後。再送至懸壺濟世,每一位就診的病人,都送一串果子。”景玄出著主意,盡管不想她這麼累,還是要放手讓她去奮鬥,“若摘的果子多,甚至可以分給路過的路人,隻要他們想吃,便贈予他們一些。如此,既可取悅聖心,也可收攏民心。”

“真麻煩。”鳳沅感慨道。

女兒摘了果子,送給父母吃,原是一種孝心的表達,於皇家,卻是一種爭儲的手段,簡直侮辱老祖宗傳下來的孝道。

分給病人、路人吃,亦是同一個道理。身為現代人的她,從未想過,這些竟會成為爭儲的手段,那,人情味從何而來?

“古往今來,一向如此。”景玄嘴角一扯,也對爭儲謀位的行為嗤之以鼻,但他們又有什麼辦法呢,生在這個時代,就要做這個時代的事,不然連基本的存活,都成問題,談何閑適的田園生活?

不隻是皇家,景族、千夜族、洛族和阮族的家族內鬥,亦是如此,換湯不換藥。

休息得差不多了,兩人隨即起身,各自換了一件幹淨的衣裳,轉而去了櫻桃園。

景玄準備了兩個背簍,他們一人一個,背在背上。

櫻桃園的種植,十分新奇,他們將櫻桃樹種在低坡上,采摘者,可上樹采摘,也可上高坡采摘。

其實,荔枝園也可以這麼種植。

於是乎,景玄不必上樹了,他們可以走在高坡上,揚手采摘或是蹲下采摘。

摘果子,自然少不了剪刀,剪下果子,保留一點枝幹,既美觀,也可以起到保鮮、不容易壞的效果。

走進櫻桃園,沒了荔枝的清香,入眼還是一片披紅翠綠,美不勝收。

“看,那邊的櫻桃最紅。”鳳沅指著櫻桃樹中,最紅的地方,說道。此時此刻,她就像一位無憂無慮的農家姑娘,到了季節,便上山采果子吃。

景玄也比對了一下,確實是那邊的果子最紅,點頭一笑:“去那邊摘。”

“嗯。”鳳沅欣然一笑,拉著他的手,活蹦亂跳地往最紅的地方走去。

畢竟是個坡,她這般蹦跳,難免不安全。景玄行於一側,時刻警惕著,深怕她滑倒或是掉下去。

終於,走到了那顆櫻桃樹旁。

鳳沅不會摘果子,隻看著景玄的采摘方法,學了起來。

“先放我的背簍裏。”景玄指了指自己的背簍說道。

平日,動腦筋累了,今日,鳳沅一分心思也不想動,自然聽不懂他的意思,隨即問道:“為何女士優先?”

不知她哪來的奇怪詞彙,景玄並不計較,隻要能聽懂意思,便很自然地接了下去:“背著難免沉重,所以先裝我的背簍。”

他總是如此細心入微。

鳳沅甜甜一笑,點了點頭。

繼而,開始摘果子。

景玄是專心采摘,鳳沅則是一邊摘,一邊吃。

古代的櫻桃,也比現代香甜許多,且綠色無公害,吃著非常放心。

“好吃麼?”景玄問道。

“真好吃。”鳳沅吃得津津有味,偶爾還從口袋裏,拿出一顆荔枝,混著吃。自然了,也偶時喂他一口。

就這麼,輕鬆地采摘著,不知不覺間,兩人分開了,鳳沅摘這一頭,景玄摘另一頭。

又不知過了多久,景玄下了坡,開始上樹采摘。或許上樹摘的果子更甜,鳳沅這麼想著,並沒有起疑。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很快,臨近中午,該開始準備午膳了。

“景玄?”鳳沅這才發現,景玄不見了,四下一找,不由疑惑,“剛剛明明在這兒的,到哪兒去了?”

“景玄!”鳳沅抬高了分貝,又喊了一聲,依舊沒有回應。

這種時候,女性的第一反應,永遠是:他不會出事了吧?

如此一想,鳳沅更是擔憂,又抬高了分貝,大聲喊道:“景玄,你在哪兒?”

難道蘇嫻的人,一路跟蹤,趁著他們不備,對景玄下手了?

不會吧……

應該不會的……

她這麼安慰著自己,卻好像不奏效。

尋遍了櫻桃園,依舊沒有景玄的身影,鳳沅急壞了,一路走出了櫻桃園,準備往荔枝園而去。

若真是蘇嫻的人,抓走了景玄,該怎麼辦?她該找蘇嫻要人嗎?若是蘇嫻不交人,甚至不承認,她該跟自己的母後撕破臉皮麼?

隻是尋人的工夫,鳳沅已經想了很多,暫時放下滿滿一筐的櫻桃,走出了櫻桃園。

轉向荔枝園的方向,隻見一路的鮮花,五彩繽紛,灑滿了一地。色彩之間,甚至有搭配的痕跡,不像是自然而成的,像是人為的。

鳳沅行了一步,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花,連忙退了回來:“怎麼回事?”

抬眸,放眼望去,隻見一條用鮮花鋪成的路,中間空出了一條小道。

“景玄?”鳳沅試探地喊了一聲,難道,這是個驚喜?

帶著疑問,鳳沅沿著這條小道,一步一步地走向荔枝園,原以為會走進荔枝園,卻經過了它,往第三條路走去。

“景玄?”鳳沅又喚了一聲,帶著疑問,也帶著擔憂,難道他不是被蘇嫻的人抓住了?

尋人時,她連他鮮血淋淋的樣子,都想象到了,萬萬沒想到,消失,竟隻是個驚喜?她真是擔心過了頭,危險意識過於重了。

鳳沅無奈一笑,自笑自己好蠢,耐心地走在第三條路上。

一路,鋪滿了鮮花,鋪得整整齊齊,一如平時一絲不苟的他。隻看這鋪花的手法,便知,這一路的鮮花,都是他一人鋪成的。

他是何時離開的?她為何毫無察覺?是他過於低調了,還是她過於專注采果子了?

第三條路的盡頭,是一方蔬菜園,鳳沅一路下了坡,走到地裏,景玄就站在蔬菜之間,周圍盡是她說不出名稱的綠色食品。

隻見他換了一身農服,抓著一捧野花,立於田間,就像一位真正的農夫。

一見到他,她便不由展露天真的笑顏。

正想跑過去,便見他伸手一指。

鳳沅一陣疑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向自己的左側,隻見一套農家女子的衣裳,樸素而純美。

衣裳旁,設了三麵屏風,可供她換衣裳。

鳳沅會意,拿著衣裳,走進屏風,很快換下舊衣、換上農服。她拆了男子的發式,以一根布條將披散的頭發挽了起來,一瞬,成了一名農家小姑娘。

對著屏風內的鏡子,鳳沅笑出了聲,第一次穿這樣的衣裳,感覺真奇妙。

“我好了。”鳳沅先知會了一聲,才從屏風後頭,緩緩走了出來,素衣素妝,含笑低首,一臉的嬌羞之色。

“好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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