驃騎侯府。
“又要做衣裳?”瞧著丫頭帶來的蜀錦布料和上好的絲線,景玄莫名有些排斥,腦中再次浮現千夜梟的炫耀,“心愛的女子”五個字不絕於耳。
鳳沅的臉上堆滿了笑容,將布料、絲線推到他麵前,撒嬌地搖著肩膀,說道:“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了!”
又是這一招……
瞧著丫頭撒嬌的樣子,景玄越是招架不住,心裏便越是無奈:“寫一封情信,便要你做一件衣裳,此二物的分量,你不覺虧了麼?”
反正是他做的,她又不必親自動手。
這句話,鳳沅隻在心裏想想,麵上依舊是撒嬌:“人家也有麵子的嘛,既然答應了,就要做呀。您說是不是,英明神武的驃騎侯爺?”
又來了……
景玄更是無奈:“我替你回絕了他。”他其實已經答應了,對於丫頭的所有要求,他都隻想慣著她、寵著她,之所以嘴上還沒答應,是想多聽她撒撒嬌。
鳳沅明白他的心理,自然使出渾身解數來撒嬌。
撒嬌足有半個時辰之久,他這才點頭了。
“真的?”鳳沅驚喜一笑,其實心裏知道他肯定會答應,但實際發生了,還是會覺得十分意外、萬分驚喜。
景玄無奈一笑,給了她一個肯定又無可奈何的眼神,收下絲線和布料,一邊直接上手,一邊問道:“這回,他又有何要求?”
“沒有要求,是件衣裳就行,布料和絲線都是他準備了送來的。”鳳沅一邊回答,一邊搬了張椅子坐下,托腮凝著他,“我陪你。”
三個字,十分暖心。
景玄心裏一暖,抬眸,衝她溫和一笑,依舊不乏寵溺:“夜深了,困了就睡。”
“你不睡,我便陪你到天亮。”鳳沅的嘴,依舊像抹了蜂蜜似的甜,一邊瞧著他裁布料,一邊問道,“一封情信,換了景尚顏麵掃地,他必定火冒三丈吧?”
“以他的脾氣,會的。”景玄一邊回答,一邊還能專心致誌地裁布料,用剪子直線裁斷布料,手藝比裁縫師傅還要厲害。
“那以他的脾氣,會怎麼做?”鳳沅並不了解景尚,所以猜不出。之所以問,並非關心,更非好奇,而是認清了以後的敵人,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景尚的手段,狠辣無比,景玄猜得到,卻也覺得慘不忍睹。
景族,武將世家,難免有武將的豪放和粗野,景玄的手段令人恐懼,景尚自然也不會差。
“你指引景尚的人,找到情信,那麼他必定得知了柔菡郡主逃婚的原因。既是為了墨王,他必定會按犯了七出之條的規矩來懲處。”景玄回答道。
古代犯了七出之條,是何懲處方式?
“浸豬籠?”鳳沅猜測道,剛猜罷,便自己否定了自己,“浸豬籠便是死了,景尚不可能殺了鳳芊予。照目前的情勢看,鳳芊予於景尚而言,還必須活著。”
景尚會做的事,實在難以啟齒,景玄湊近鳳沅的耳朵,在她耳邊,輕輕說著。
他說得越多,鳳沅的臉頰越是緋紅,聽到一半,便有些聽不下去,但還是頭皮發麻地聽完了,不由感慨:“他竟如此喪心病狂!”
“他一向如此。”景玄點點頭。
他的話,太有畫麵感。
她越想,頭皮發麻得愈加嚴重,最後渾身一哆嗦,不知是因為夜間太涼,還是因為景尚太變態。
不管如何,景玄都拿了一件披風,親自替她披上:“夜裏涼,以後多穿點。”
鳳沅卻是貪涼,不肯係上披風:“快入夏了,熱……”
“那也披著。”景玄執意,替她係好披風的係帶,一邊係著,一邊說道,“你是醫者,難道還不懂不能貪涼麼?”
確實,貪涼容易患上風寒,一旦患上風寒,便有許多並發症,如咽痛、腹瀉、發熱……
“那好吧。”鳳沅點點頭,乖乖地讓他係上披風。
回去,接著做衣裳。
為了迅速結束這個惡心的事情,景玄一夜未眠,終於趕製出了一件赤色錦袍,蜀錦的麵料,華麗而不失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