惲代英與沈氏姐妹(1 / 2)

惲代英與沈氏姐妹

惲代英,江蘇武進人,他曾任黃埔軍校政治主任教官,武漢中央軍事政治學校政治總教官,曆任中共中央委員候補中央委員,參與領導了廣州起義,是我黨早期重要領導人之一。

惲代英的前妻沈葆秀不是經自由戀愛與惲代英結合的,而是由父母議定,媒人撮合的舊式婚姻。但這並沒有妨礙他們愛得深沉、專一。作代英身材偉岸,性格寬厚,生活樸素,從不見疾言厲色。常年穿一件灰色長袍,有“聖人”之稱。沈葆秀清俊、溫柔,細心體貼,有大家閨秀的鳳範。自1915年結婚以來,兩人相親相愛,如膠似膝。

1918年初,惲代英和沈葆秀夫婦以欣喜的心情期待著他們的寶寶出世。但在2月23 日這一天,妻子因難產而死。這個突然出現的禍變,驚得惲代英目瞪口呆。他不相信妻子已死去,又是摸脈,又是嘴對嘴呼吸,希望她能活轉過來。可是一切都沒有用,死者的臉色漸漸灰敗了,瞳孔的光輝散失了,兩隻被緊握的手也耷拉下來。

惲代英幾乎昏了過去。他嗒然、茫然、無以自主。回想那些生活往事,頓時覺得萬念俱空。他向匆忙趕來的嶽父、嶽母跪下哭,是他誤了葆秀。

為了紀念死去的妻子,他決定從此過獨身生活,不複再娶。他還向亡妻莊嚴保證:為了死去的她,他將“守身如玉”,‘使此心古井不波”,“吾願吾托身為女子,與汝為婦,亦一嚐懷孕分娩之苦,以贖此生之罪。”他寫了沉痛的挽聯,掛在葆秀靈前。又接連寫了四封信,在亡妻靈前焚去,寄托自己的哀思。他向父親請求,“允許在他將來死後,埋在葆秀身旁,與他作伴。他為自己起了一個“永鰥癡郎”的名字,並在葆秀多遺像上題了首七言詩:

郎君愛唱女權論,幸福都拚付愛神,常飲寸心如古井,不妨人笑未亡人。

橫風吹斷平生願,死去已看物序更,我自修身俟夭壽,且將同穴慰卿卿。

惲代英誓不再娶,引起家庭、社會、親戚、朋友的普遍關注。有的用“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來勸說他,有的用個人幸福來開導他。有的還和他展開了辯論。不管來人怎麼說,惲代英的決心毫不動搖。後來,他幹脆刻了一塊玉石圖章;上鐫篆文“葆秀忠仆”四字,表示他對亡妻沈葆秀的忠誠。“五四”前後,他向親密的朋友謝遠定傾吐了他的肺腑之言。

謝遠定曾問他:“你是不是在堅持古訓的‘從一而終’呢?”

代英回答說:“我不提倡從一而終,但也不反對從一而終,看其自願。強迫一個不願犧牲自己的人去作自我犧牲,不合理,但是,強迫一個願意為忠貞的愛情而犧牲自己的人,不許他實現自己崇高的願望,也不合理。我以為,不能以是否從一而終論是非,首先要看他是否自願?我堅持,人是自由的,要給人以自由。再婚不再婚,應該絕對自由。不論男女。完全自由。”

謝遠定問:“那麼,你不續娶是否要矯世匡俗呢?”

代英回答:“矯世匡俗之意,倒是有一點。因為婦女受男人的壓迫實在太厲害了。一般的男人常常引經據典,用古訓裝扮自己,滿足自己的私欲,什麼‘餓死事小,失節事大’,要女人守貞守節,男人卻可以三妻四妾。什麼‘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也變成了男人討小老婆的借口。我就是要用自己的行動,來抗議這種謬論,來改變這種不公平的世道。也可能我現在所做的,不為人們所理解,但總算給這渾濁世界裏,拋進一塊石子,喚起人們的警惕。何況我今天隻是要求自己,並不要求旁人都來效法,這有什麼不對呢?”他還說:“我必須鄭重說明的,使我下決心不再娶的,不隻是這些道理,還是基於對亡妻的感情,這些道理使我更有力量,以服從這樣的感情。”

在以後幾年裏,惲代英活動在皖、川、滬、粵等地,作為青年運動的領導人之一,他經常運用通信這種形式,在青年中播種純潔的真正的愛情。同時,在他的心靈深處,愛的嫩芽,也在萌動也在滋長。愛,以一種神奇的力量,在撞擊著他的防線。在廣州,一個革命女青年,勇敢地向他表白了愛慕之情。而這種愛情看起來又沒有理由拒絕,這個女青年就是他的亡妻沈葆秀的胞妹沈葆英,形勢迫使悼代英必須表態的時候,他拿出了葆英發自武漢的來信,這封樸實無華沒有使用一個情字的信,對代英感情之深,也揭示了代英的心靈的奧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