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南昌起義失敗後,在撤退途中,周恩來患病發高燒到40°C。他因抱病安排善後,勞累過度,神誌昏迷.由聶榮臻等護送到香港治療,當他第一次從昏迷中醒來時,便向在身邊作護理工作的一位女同誌問道:“不知道鄧穎超有沒有消息?”這位同誌答道:“到上海了。”他又問:“你怎麼知道的?”這位同誌告訴他消息確實,他聽後十分高興。
1947年3月,國民黨把向解放區的全麵進攻改為向陝北、山東兩翼的重點進攻,中共中央主動撤出延安。毛澤東、周恩來、任強時等國在陝北指揮西北和全國的解放戰爭。轉戰陝北戰場的周恩來,在戎馬俊炮之中,於中秋之夜仍抽暇給鄧穎超寫了倩。這封信輾轉托人送到鄧穎超手中時,她正在晉察冀邊區搞土地改革,和秘書楚平住在一個老鄉家裏。楚平開玩笑說:“大姐的情書來啦!”鄧穎超愉快地間信後,詼諧地說:“什麼情書,是形勢報告。不信你看!”她大大方方地把信遞給楚平,楚平指著“今日中秋,對月懷人”等處說;“這不是情書嗎?落款處還特地寫明了是舊曆中秋寫的哩!”
1954年,為和平解決朝鮮問題和恢複印度支那和平問題,周恩來率領中國代表團,出席了在瑞士舉行的日內瓦會議。這時國內家中的庭院裏,嬌豔的海棠花正值盛開。海棠,是周恩來最喜歡的花。鄧穎超趕緊壓了一枝,連同原來醫好的一片紅葉,一同裝在信封裏寄去。信裏還寫道:“紅葉一片,寄上想念”,表示了真摯的思念之情。周恩來托人帶回了壓製好的日內瓦出名的芍藥花與玫瑰花,作為回很親人的禮物。這兩地的花和葉後來裝在一個鏡框裏保存著,成為一件特殊的工藝品,更是他們情深似海的見證。
1960年,鄧穎超在協和醫院做手術,正值暑天,周恩來的外事活動已安排的滿滿的,無法抽身。他就讓身邊的工作人員在手術那天不斷同醫院取得聯係,以便隨時知道手術後的情況。有一天,他還利用去機場接外賓之便,順便到醫院去看望。鄧穎超見他日程排得那樣緊,“還抽身來看望她,於心不忍,反勸他適當注意休息,不要以她為念。
周恩來工作的特點是不分時間,不分地點,都隨時批閱文件。有時沒有桌子,他就順手拿本書墊,但書寫起來不太方便。後來他發現用一塊小三合板來襯墊就方便多了,從此以後臥室和沒有桌子的地方便都放上一塊小三合板,以備隨時可用。周恩來盤膝坐在床上墊著三合板,批改文件,實在辛苦。特別是在他高齡,重病之後更是不免感到勞累,為了改善他的工作條件,鄧穎超親自設計了一個一邊高、一邊低,適合周恩來靠坐在床上伏案工作的小床桌。為了不使文件散落到床上,減少他用左手去扶持文件的力量,在桌麵四周還加了邊框。這張作為他們恩愛見證的小床桌,曾出現在周恩來生平事跡展覽會上。
1963年1月,周恩來曾去拜訪老作家,盆景藝術家周瘦鵑,周恩來一邊與瘦老交談,一邊抱起了瘦老最小的女兒全全,逗著她玩,給她糖果吃。周瘦鵑見此情景,老淚盈眶地對周恩來說:“總理,您為中國革命奮鬥了幾十年,聽說還沒有一個自己的孩子,我這個全全就送給您吧。”周恩來聽後,朗聲笑道:“周瘦老啊,全中國萬萬千千個兒童都是我的孩子,都是革命事業的接班人。這樣,不是就不分你的我的了嗎?”
1972年,周恩來得了癌症,一直拖到1974年夏才住進醫院。在這一年半中,鄧穎超不論陰晴風雨,每天都要去看望周恩來,有時還參加醫療組織會議,討論治療方案,在需要作手術時,鄧穎超總是守候在手術室外邊,直到深夜、淩晨……
1976年1月,周恩來逝世了。同半個多世紀同生共死的親人訣別,鄧穎超的心都碎了,她用周恩來生前對她的愛稱,獻上了用鮮花紮成的花圈,花圈上寫著“戰友——小超哀獻”。
早在50年代初,周恩來考慮到中國人多地少,曾倡導過殯葬改革,改土葬為火葬。後來,他便與鄧穎超相約,死後連骨灰也不保留。那時他說,這一點我做得到,不知你能不能做到。鄧穎超回答說,你能做到的事.我也能做到。周恩來訣別人世後,鄧穎超申述了他的遺願:“把骨灰撒在祖國的江河大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