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著一股溫和的氣流通過指尖流回身體,滋潤著百草這枯竭破損的身軀,片刻,當初百草注入宗政身體裏的那道生機便回籠了大半。
百草緩緩將手收回,捂上了心口,隨即點了穴道止血。穩住漸漸翻湧的氣血之後,就地仰看著定在這裏的宗政,才真正舒了一口氣。
方才她的狀況可不比宗政好到哪裏去,能將這個發狂的人製住也不過是拚了那一口氣而已。
至此,不得不歎一句,這千絲毒婦果真是貽害千年的禍患。
不過,方才施展了星宿海第二重之後卻發現了一件此時令她振奮的事情。
那就是隨著她的內力回渡,那毒婦竟然貪圖這於它而言莫大的補物,以至於被引致宗政腹部金針下方。
此刻正被百草一針控製著,百草正琢磨著該如何收拾了這東西。之前這毒婦鬼得很,不然她也不會大費周章試圖將它引出來,不成想,此時竟是歪打正著,擒它擒得這般容易。
轉想,估計是在宗政身體裏折騰了這麼一遭,也是耗盡了精力。
瞥了一眼被宗政辟昏在門口的二人,知道二人不久將醒,這時卻是頂不上事的,杜仲還重傷在床,藺平和三兒……百草自顧自搖頭,這兩人應該是被白術告誡過,教其無論聽到什麼動靜都不要妄動,兩人也有自知,曉得即使在場也出不上力氣,倒是省得幫倒忙了。
看來這事隻能靠自己了,好在宗政已經湊到了自己跟前,不然,以她現下這副身子,她還要爬過去不成?
想到這,百草難得咧嘴一笑,隻是很快,她便笑不出來了,自己身上這些傷,真疼啊。
坐在地上,一隻手撐在地上,使得身子艱難地向前挪動了幾分,又伸手覆上金針,找了個便於發力的姿勢。
這一套平常簡單的動作下來,疼得她隻想齜牙咧嘴,額頭上早已見汗,最後也隻得抿唇忍著。
鑒於前麵那諸多狀況,百草定了定心神,一雙眼裏也隻剩下慎重,可說是謹慎得不能再謹慎。
輕喝一聲,兩指將金針夾住,指腹微微使勁,運了內力環繞於指尖。
這時,指下金針猛烈地顫動了兩下,百草趁勢而趨,雙眼利芒大綻。
兩指捏住了那金針,猛地外翻開來。隻見那如發絲般纖細的金針先是一彎,好在金針本就質軟,如此折弄,竟是沒有斷裂,仿若成了那弓上之弦,看似綿軟實則內蓄勁道。
之間一鬆,金針便彈了回去,挺立如初。
如此反複三次,直到這針下再無半點動靜,百草兩指再次將金針捏緊,竟是直接將其拔了出來。
這一拔不要緊,宗政貼身的白衫便從腹下濕了一片,可以見得似乎是自那剛剛拔出金針的地方流出了一股濃稠的液體,暗黃色,腐肉酸臭味。
顧不得屏息,百草眼中多了幾分笑意。
這毒婦,終於還是死在了她手上。